被林初五堵住,朱保生倍感委屈,小声嗫嚅,“这不是配合你们留着莫家吗?白令荃虽然从未跟我一条心,但好歹也从未害我性命……”
林初五从朱保生眼中看到了复杂。
或许曾经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动情吧,只是在漫长的岁月里,各自为营,那一点点的好感终究抵不过利益的驱策。
莫名的,脑中浮出一个带疤的笑脸。
秦锦弦!
许是身处的位置不同,思维不同,想法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曾经觉得赚钱最重要,在这一刻,似乎也没那么重要。
人一辈子,有一个让自己心动,愿意为之付出的人,似乎也不错。
至少这一刻,她有些想念秦锦弦。
“林姑娘,最近流言这事……”朱保生开始说正事。
林初五漫不经心的,思绪发散,直到朱保生提到秦锦弦。
“虽然这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可我真无辜,他日王爷那里,还希望林姑娘能帮忙说点好话。”
林初五无语的扫了朱保生一眼,“放心吧,我眼光还没那么差,防放着秦锦弦那么漂帅气的王爷不要,要你这个糟老头子,实在不济白三也比你强百倍。”
覃师爷没忍住笑出声来,表示林初五说得对极了。
朱保生闹个没脸,含糊了几句告辞。
林初五没能平静,世间多少夫妻因为利益绑在了一起,哪怕成为怨偶甚至仇人,也无法解绑。
她和秦锦弦之间的利益越发的紧密联系,是否有朝一日也会因为利益成仇?
林初七带了个孩子走了过来,“姐,好消息,好像莫家没钱了,买不动了。”
“嗯。”
林初五递给她一个账本,“这是哲思哥昨天给我的,各县屯了不少。”
林初七接过账本看了一下,震惊不已,“数量跟朝廷的税粮差不多!”
林初五思考的时候喜欢窝在藤椅上,看着不远处的天空,拿着纸笔写写画画。
像个雕塑一般约莫过了一刻钟,她突然起身,“走!我去见一见罗将军!”
…
跟朱保生一开始看不起林初五不同,罗臻骥从麻沸散开始就特别喜欢林初五,再到后来的炸药、雨鞋等物,对林初五更是有一种执着的偏爱。
似兄长,那种长辈对晚辈的喜爱。
看到她过来,非常开心。
“初五,今天怎么来了?”
“想到一些事。”
但作为一个圈子里需要相互帮忙的人,神使之事,罗臻骥多少听说过一些皮毛。
林初五非常直接,“最近莫家和那帮人的动作频繁,你派一队人多注意点锦绣河窄的地方,还有个地方的桥,最好能派人守着,一旦发现有不轨之人接近,先把人抓了再说。”
没人忘记秦锦弦差点翘辫子的那次堵水事件,罗臻骥印象格外深,“你觉得他们会故技重施?白三!”
“那事不是白三下令的,跟白唱和有关。”
林初五替白三解释了一句,“他只下令烧掉地主的粮食,事实证明,那事给其他地主埋下了反戈白家的种子。”
罗臻骥只知白三配合攻打泗水之事,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内幕。
“为何?”
“你不需要知道,只知道他最大的仇人是白唱和就行了。”
“嗯。”
“此次前来,锦绣河是一事,还有那么神使一事,朱大人年纪大了,家里有多遭变故,城中治安麻烦你多上点心。”
“你不说我也会上心的,朱大人请辞没能成功,可笑偌大一个朝廷,竟找不出一个可掌管好这双河城的人。”
那些不是林初五能左右的事情,不提也罢。
…
莫家最近的血腥味有些重。
莫家兄弟焦虑得两兄弟的头发都白了,距离神使给他们的满仓任务还剩下一个仓库,可他们手中没钱了。
“哥,怎么办?就剩下我们两个孤家寡人了。”莫昌双眼青肿,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能一命呜呼。
莫锐本就腿脚不便,看起来不比莫昌好到哪里去。
“二弟,我们一步错步步皆错啊!”
“现在怎么办?要不就破罐子破摔吧,下次神使来,我们豁出去了直接要孩子回来吧。”
“他若不给,我们就威胁他把粮仓给烧了,他那么看重粮仓,肯定会很在意。”
“就这么定了。”
…
双河城的流言愈演愈烈,甚至有人看到出门的林初五,还会冲着她指指点点。
林初五无所谓,越是疯狂,越接近死亡。
许慧心和刘思思坐不住了,带着孩子来找林初五。
很多事林初五不方便告诉这两人,只能含糊过去,告诉她们有计划,不必在意,该怎样生活就怎样生活。
都是聪明人,无需林初五过多解释,两人知道林初五的能力,安慰几句,一起吃个饭,散了。
不光朱保生和林初五的流言满天飞,莫家大肆购粮一事也被吵得沸沸扬扬。
大家纷纷猜测,是不是下半年朝廷要加税了,所以莫家才会提前屯这么多粮食。
已经有不少人的情绪被带动,不敢当面骂,纷纷在背后骂朱保生不做人,骂朝廷是吸血鬼。
一开始朱保生还能控制,后来越来越多的人明目张胆的跑到衙门大门叫骂。
眼看着局势就要控制不住了!
在莫家兄弟期待又战战兢兢的等候下,神使终于再次出现。
还是上次那一身黑披风的装扮,黑不溜秋的,只露出俩眼睛,盛气凌人的质问莫家兄弟粮食囤积的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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