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宛清和十五年秋,皇后在永和轩自缢,宛清帝大恸,封为温贤皇后,大葬于宜城德陵,韩王供认韩吴尚书一案为自己所为,宛清帝念皇后嫡子早丧,幽禁韩王于百城宫中,剥夺封号,剥夺继承权,释放韩吴尚书二府人出狱。
温贤皇后走的那日,宛清帝在城墙上目送棺木远去,德总管在一侧给他递了一盏热茶。
“皇上,润润口。”
沈政低眸轻押了一口茶:“朕没皇后了。”
德总管笑了笑:“皇上,皇后娘娘定然是不愿看你这个样子的。”
“朕乏得很,贤妃走了,皇后也走了,郎玉还在冷宫里,淑妃也让人头疼得很。”宛清帝徐徐说着,轻揉着眉心,将茶盏搁在一旁的托盘里。
德总管顿然懂了,忙俯首道:“选秀的事,奴才会给太后娘娘禀告的。”
宛清帝手顿了一下,怅然道:“罢了,还是缓缓,传朕圣旨,将容妃从冷宫放出来吧,再传旨封杜昭仪为雅妃吧。”
宛清帝说着,就一步一步下了青砖堆砌的台阶,而不久,桂榜放榜之际,果真是洛宸中了解元,国公府的喜帖递给各家贵府中,而大理寺也受了一贴。
适才回来的左少卿甘棠倚在椅上,长睫懒懒垂下,晃着帖子丢给一侧的沈问卿。
“苏王爷,去么?”
“左少卿若是想去,那便去,锦锦还未醒,本王走不开。”沈问卿眉头皱起,又将帖子递给了甘棠。
甘棠抿唇笑了笑:“那我去了,听闻那洛郎君性子大变,阴沉得很,我去凑凑热闹。”
沈问卿含糊“嗯”了一声,随即就听闻到有噔噔声来。
“王爷,姑娘醒了。”清欢雀跃唤道。
话音刚落,便有一豪迈女子声闯入进来:“哎呀,没料到我离宛都多日,这风向大变啊!”
甘棠一腿搭在案头上,转眸望了去,但见那小娘子满头乌发被一红束带高扎在脑门后,淡红的襦裙上刺着艳丽的海棠花儿,红黑的大袖衫和风微扬着,她长靴踩在硬邦的青石板上,俊眉一扬,笑了。
“怎得是左少卿,左少卿不是爱钻在边关不回来么?”
甘棠一手捏着杯骨,仰头饮了口淡酒,沈问卿蹙眉立了身子,跟着清欢去了厢房,甘棠和曲商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刚踏入厢房,几人就见宋锦低头抱着玉米慢慢啃着,碟上的糕点都不知去了何方,清欢见此忙去小厨房又给宋锦端了些,盛百望等人挤在门口,低头看着自顾自啃着玉米的某人,忧心忡忡。
盛百望:“姐姐,你无事吧?”
清欢:“姑娘,你才醒了,好了些没?”
清关:“姑娘,没料到你醒来还是这般能吃?”
青鸾:“姑娘若是还没够,我再去端些。”
宋锦忽得抬头,对着青鸾道:“再去端些吧。”
青鸾连连点头,从门出了去,曲商逮住了缝子便进来,一剑搁在桌上,扬笑对上宋锦的眸子,拿起糕点半塞在口里。
“宋娘子,还记得我吗?”
宋锦摇了摇头,曲商笑顿时僵在面上,宋锦低头扒拉着碟里所剩无几的糕点,淡淡道:“糕点还我,我便识得你。”
曲商乐了:“得,宋娘子居然还是个护食的。”
沈问卿低头走了过去,扶上宋锦的肩头,他凑在宋锦耳畔,低声道了一句歉。
“抱歉,我没护好你。”
沈问卿想着,若是他杀了皇后,怎得都比宋锦好些。
宋锦眸子转了转,看向甘棠手上多了一喜帖,了然:“那便是国公府上的喜帖吧。”
甘棠挑眉讶然道:“哎呀,小娘子你怎得这般厉害。”
“今日是放榜之际,而我早有得知洛宸中了解元,不过是猜的,既是如此,卿卿,我想去看看。”
宋锦边说着,边抬眸望着沈问卿,那眸子里的情绪撩人得很,加之又唤他“卿卿”,当即让沈问卿红了耳尖。
他也顾不得多问宋锦睡了那般久的事儿了,遣人去备了马车,曲商手里也有帖子,故而塞几个人进去不成问题,而宋锦则是在院内的树下捣鼓了些物什,用盒子装好揣在怀里,淡然和沈问卿上了马车。
沈问卿早瞄到了宋锦的小动作,给她沏了一杯茶就笑问:“装了些什么物什?”
“土。”宋锦淡然道。
沈问卿被这一句说得噎住,闷了口茶,便看到宋锦将那木盒子端了出来,又将土倒在香炉里,她低眸望着残留着土灰的木盒子,良久不语。
“你不必愁礼的事,我会备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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