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画皮师 第一百五十二章 百炼来尸是旧人

诺大的正厅里，因燕然那话乍然宁静下来，清欢敛了唇边笑，淡淡看着燕然，宋锦则是低眸轻押了一口茶，燕然指尖动了动，似是晃过来了，局促不安地坐在木案后，一语不发。

半晌，清欢道：“姑娘让你来大理寺，是看在燕归的份上，然娘子，我也并非不讲情理之人，若你真想离开，我和姑娘都不会拦着。”

燕然掀了掀眼皮，道：“那我要和盛郎君一同走。”

宋锦看向盛百望，淡淡问道：“你可愿同燕然走？”

盛百望犹豫，然终是点点头，宋锦浮唇淡笑了一下，继而道：“燕然可走，但你不行，你娘亲将你交在我手上，我不能冒然放你走。”

盛百望哑然抬眸，眸色复杂瞅着宋锦，扯了扯嗓子：“你果真识得我娘亲，你且快快告诉我，我娘亲在何处？”

还未待宋锦开口，清欢几步走上了前。

“宋百川，你娘亲叫宋百川！”

盛百望眸子闪过不可置信，吓得退了几步，跌坐在青石板上，他十指撑着身子，从指尖沁透的寒气直直逼向他心肺，他忽而想起之前宋百川走时那满脸泪容，原来一切竟是为了他！

可盛百望仍是不信，他颤唇问之：“我瞧着她分明只比我大一二岁的样子，如何是我的娘亲？”

“那是因为她中了毒。”清关入了正厅，低眸淡漠对着盛百望说道。

不等盛百望再语，清关行至宋锦跟前，垂眸道：“姑娘，齐王一早入宫与会见淑妃了，那董温凉和吴承海那边要如何？”

清欢这意是让吴承海和董温凉入轮回，宋锦沏了一杯茶，扶肘深思半晌，对清关晃了晃脑袋。

“不急。”

清关淡淡颔首，转眸看着良久从地上爬起来的盛百望，他颤颤巍巍坐在案后，指尖勾着茶盏耳儿，有泪珠儿从长睫滑了下去，在茶水上溅开了水波。

盛百望终是没走，燕然也是个懦弱的，仅是敢对宋锦横，宋锦淡笑留下了她，燕然垂眸捏着手指，也不知在想什么。

将盛百望和燕然送去了厢房，宋锦遥遥看着沈问卿行至正厅，他仰头猛饮了一口茶，烦闷拂袖坐在上座上，宋锦递了一碟糕点过去。

“如何了？没得查出？”宋锦如是问道。

“嗯，不过浇了桐油，是人为，可丞相这多年来得罪的人不在少数，这一时半会也无从下手，倒是淑妃那边献王告知我，她确实得知皇后助了贤妃杀了含妃的事儿，连她杀皇上嫡子的事都认了，齐王果真是淑妃的软肋。”沈问卿唇边浮着淡淡笑容，心间涌上畅快之气。

“我就怕皇后狗急跳墙。”宋锦蓦然蹙紧了青黛。

沈问卿一听这话敛了笑容，肃然道：“那你在大理寺多加小心。”

“嗯，无论如何，有求福娃娃这事，算是皇后落了把柄在大理寺手里了，不过韩吴尚书两府的事还未有个好果。”宋锦也难得唇边溢出了笑意。

沈问卿笑了，宋锦转身行了出去，低眸思虑丞相府走水一案，见一素影闯入眼帘，她乍然缩了瞳孔，还未转身之际，便被唤住了。

“舅嫂嫂，何必这般厌弃我，见了我便跑这是何理？”沈少亦摇扇绕行，一步挡在了宋锦身前。

宋锦后退一礼：“草民见过韩王爷。”

“舅嫂嫂不必多礼。”沈少亦虚扶一把，见宋锦面容漠然直了身子，正欲试探，便看宋锦退了几步。

“韩王爷这衣衫可谓是腥味扑鼻，好闻得紧。”宋锦扇了扇手，蹙眉厌恶道。

沈少亦笑容忽得僵住了，低头不由得嗅了嗅滚边，然鼻翼间仅是淡清的熏香味儿，哪有宋锦那般所言的腥味？

“这衣裳莫不是死人堆里捡来的吧？”清关走了过来，当即皱鼻退了好大几步。

沈少亦这下彻底拉下了脸，面容冷硬，愤愤看着宋锦，冷笑道：“宋娘子，叫你舅嫂嫂是给你三分薄面，你这三番二次逗耍我，真当本王可欺？”

清关瞄了一眼沈少亦，勾唇淡笑道：“你这韩王，叫你王爷是给你三分薄面，你这三番二次调侃我家姑娘，真当我清关软弱可欺？”

沈少亦被清关这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闹得稍稍愣住了，还未反应来时，清关反脚横踹了过去，沈少亦大惊，忙退之，然他哪里比得过清关的速度，饶是避开了些，还是被清关踹到了青墙上，他扶胸重咳了一声，唇间溢出点点血。

“你！”他怒目瞪着清关，但却是不敢骂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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