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梦转醒,宋锦忽觉怅然入心,多年未思前朝旧事,如今蓦然回首,却想来已难数此生度过几载。
从软塌起,幽幽行至雕花窗前,望天外,发觉已是寅时,便唤来于楼苑外守夜的寒月,几番梳妆下便匆匆踏上马车前往宫内上朝,说来她伪作睿王这些时日,倒是未曾来上朝过。
宫内禁止马车入内,故而入宫得步行片刻, 好在她来时尚早,及金銮殿时殿外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位大臣和王爷正在交谈,那些大臣远远望见宋锦来时默然半晌,只稍作颔首便不再多言。
沈问卿如今案件缠身,又不喜朝政之事,宛清帝仁慈便免了他早朝。
未久,殿外多了不少官员,几位封王的王爷立在众位大臣前,各自孤身而立,交谈甚少,有关上朝之事沈问卿早有叮咛,宋锦寻了个空站定,倒也未曾与几位王爷生冲突。
除却先前见过的韩王苏王,上朝之时还有其余几位王爷——献王沈韶中、闲王沈辰、齐王沈和、楚王沈元舒。
楚王才及冠封王,妙容还显着稚气,对上朝之事只觉无趣,懒懒仰头打了几个哈欠。
卯时时刻要入朝,楚王紧随在宋锦身后,细嫩白皙的小手揪着她衣袖,双眸晶莹,脆生生道:“文皇兄,你身子可还好,怎的这般着急上朝?若是我,可恨不得日日缩在府里才好。”
宋锦眉间带笑,轻揉过楚王的发顶,未曾多有言语,便入了朝。
宛清帝许是看着宋锦神情较为萎靡,朝事倒是很少问宋锦,只问着楚王,楚王虽年幼,然天资聪颖,其中见解连几位年长的王爷都不觉讶异。
下朝之后,韩王告知宋锦那小贼已找到的消息,宋锦淡笑不语,只道让他好生关押,随即一人行至宫外,便朝着大理寺那边去了。
宛都风雨未歇,隐隐有暗潮汹涌,在天际尽头铺着灰蒙蒙雾气,逼压着人喘不过气来,唯有这宛都长街之上仍是繁华之色,喧喧闹闹,人来人往间尽是满含喜色,直至行到大理寺府邸才安宁几分,宋锦从马车而下,令马夫稍作等候,便转身入了府邸。
说来这一路而来倒也未见有何险事袭来,宋锦面色稍缓,只是与她而言这所非喜事,如若睿王此事难有结果,她便不得常日待于这宛都之中。
刚及正厅中,沈问卿见宋锦走来,起身笑言道:“皇兄怎的又来找我?”
“韩王查出前些日受袭的小贼,草草结了案,只是我心有所知,那小贼并非害我之人,即使这韩王与你交情甚深,本王也不得有些怀疑于他了。”宋锦轻移几步坐于椅上,令一旁伫立的丫鬟沏茶,神色肃然。
沈问卿遣了丫鬟侍卫下去,这才紧盯宋锦半晌,眸光复杂,而后冷声道:“皇兄你莫要胡说,少亦自幼与我二人交好,又怎会算计我二人?”
宋锦知沈问卿自会是不信,也不多出声解释,悠然品茶,说来她虽于宿城开铺子,但多年积攒的银子并未有多少,这等茶水自然是无缘与她的,思及此,宋锦忽而将手中茶杯放置一旁小桌上,在沈问卿清冷面容下开了口:“这茶名为何?待我回宿城之时倒要买上几两。”
沈问卿瞧着她眉间认真神色不似作假,恼意顿时无处可发泄,闷闷拂袖回至椅上,不知从何处抽出一盒茶叶来,抛掷在宋锦那旁。
“多谢王爷赏赐,草民若有机会定然会报答王爷。”宋锦紧紧将茶叶搂于怀间,眉宇间尽是喜气洋洋。
宋锦如此作为闹得沈问卿颇为无奈,只道:“你若是喜欢,大理寺库房中这茶繁多,待宛都事毕你可去那取几盒。”
“那草民便多谢王爷了。”
宋锦与沈问卿闲聊几番,听闻沈问卿要见那待府休养的大理寺少卿娄潇,想着四下也无事便与他上了马车直奔那娄潇府中。
娄潇虽为大理寺少卿位高权重,然仅居于一处小宅院中,府内也就三四个丫鬟,瞧着颇为凄冷,听闻二位王爷驾临,娄夫人早早布下零嘴供这二位食用,沈问卿携着宋锦与娄夫人谢过,而后入了厢房。
娄夫人殷殷引着二位王爷,瞧见那软塌之上还在小憩的娄潇,无奈道:“二位王爷,我夫君这平日里嗜睡,你这来时也不早早派人与我说几声,我啊好把他唤起来好好招待王爷一番。”
话音刚落,这娄夫人言语之声惹得娄潇陡然转醒,眼见是二位王爷来临,连忙撑着身子要下软塌作势行礼,却被沈问卿拦住,佯怒:“娄潇你这是何意,身体不适便应好生休息,何必因我来还行如此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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