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山寺内苍天古樟比比皆是,庙阔四方,有小僧舒舒服服抓住扫帚扫着青石板,因顾百锦来,庙里并无香客,她跪在拜垫上,手夹上三炷香,轻声呢喃几语,就听到有繁闹声来,有几小僧拦住明乐,不让她去后寺。
“碍事的瓜娃子,老子去上个香,都不行么?”明乐被这几个小僧拦了半晌,烦得很,于是低声咒骂道。
“阿弥陀佛,施主除此秽语,好在我佛慈悲,不会计较,不过施主,拜佛须有诚心,后寺是主持所居,旋山寺乃佛门净地,还请施主移步。”那光头小僧忙合手忙喃喃道。
“施主,还请移步!”
明乐再听这语,一伞抵在一光头僧的脖颈,嗤笑几番:“拜佛?佛是谁?我不晓得也不认识,我只需你几人莫拦着路才是。”
“阿弥陀佛。”
一钟山之音忽而敲在众人心扉,众人寻声探去,但见那和尚披着袈裟,生得慈眉善目,他步履稳健,款款行至一行人前。
众多小僧忙合手行礼:“参见主持。”
“阿弥陀佛,女施主初来旋山寺,被弟子吵闹,是寺中弟子逾越了。”那主持瞥了一眼明乐手中的伞,眉目淡然。
“烦得很,话爷子,你且就瞧瞧,这物什可是你们寺中的?”明乐从袖间拿出一物,递在主持跟前晃了晃。
那主持点了点头:“回女施主,这娃娃确是良妃娘娘从本寺所带走的。”
“良妃娘娘?”明乐挑眉而笑,“你是装不懂还是真不知?良妃早些日子便故去了,今而宫中上下皆是称荣良皇贵妃娘娘的。”
那主持一愣,仍是那副淡然样子,他合手一礼,垂眸淡淡道:“万般皆是命,荣良皇贵妃娘娘生前拜佛心诚,想来故去也会受我佛佑之。”
“你这和尚读的是慈悲心,可敢对着你这些弟子们说说你干了何事?”
明乐听到主持一番言语,一伞指向其中一位小僧,那小僧长得唇白齿红的,煞是好看,见明乐用伞指着他,也不怕。
他眸子瞪得圆溜溜的,愤愤道:“你这女施主可真是……可……”
说一半小僧卡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委委屈屈瞧着主持,几欲哭了出来。
“女施主,旋山寺是乃国之重寺,贫僧自认待你客气,你若真要闹事,这旋山寺还容不得你这等诬蔑佛的人久待。”主持抬手抚摸着那小僧的脑袋, 忽而抬眸对着明乐冷冷说着。
“秃僧,这求福娃娃中可是有荣良皇贵妃的生辰八字,旋山寺虽在皇上分量中,可若是皇上知晓寺主持与人合计害了当朝皇嗣,你可知你该当何罪?”
明乐哪里会惧这僧言,当即扬了扬求福娃娃,丢在树下还在酣睡的孟长歌怀中,袖间骨扇坠下,她扬指缠住,一风而过,扫起她前额绒发,她面容寡淡,实瞧不住过人之色,主持眸光忽而落在她背后,但见盛阳之下,那人并无影子。
“你!你乃妖孽!”那主持骇然不已。
明乐懒懒笑了,她伞撑在发顶,主持又瞧到,那伞影与人影交错印在青石板上,晃得他眸子疼。
“妖孽?谁才是妖孽!这求福娃娃分明是你与宫内妃子苟合,毒害荣良皇贵妃娘娘的!你今日不说个明白,那甭怪我让佛前见了血。”明乐一扇而飞,直直插入那远处樟树。
众人望去,但见那足足有两人环住的樟树,轰隆倒在了青石板上,吓得几个小僧唰唰白了脸。
那唇齿红白的小僧拽着主持的大掌,颤巍巍地开口问:“主持,你真的杀了人?”
主持哪里会肯认,饶是惊于明乐手段,也固执地摇了摇头。
“想来主持不怕了。”明乐扬眸一笑,转而手一动,那扇唰得落在她掌上,又是令人骇然。
孟长歌怀揣着求福娃娃,望向那人,唇轻轻抿过笑,虽不知这是何处的能人异士,不过这手段怎得都不像凡人。
孟长歌忽而忆起在苗疆所经之事,暗暗垂眸,起身抽出剑,站在明乐身侧,淡笑道:“主持,我们可都是皇上派来的,你掂量下。”
主持眸子一颤,转头看着从拜了香出来的顾百锦,几步跃了过去,径直将掌作鹰爪状,抵住顾百锦白细的脖颈。
他声颤得很,见孟长歌要飞身过来,他忙拔了顾百锦的簪子抵住她,怒视着孟长歌二人:“你们再过来,我就杀了长公主!”
“呦,胆子挺大。”明乐瞥了瞥落在她身侧的数十个僧人,拂唇抿笑,“你看看,连主持都不要你们了,若是有谁知晓什么的,给我说说,我便求了皇上给你们免了死罪,当这旋山寺的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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