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显下旨后,穆少卿不得暂居在皇宫内,而闻人绝出宫的事儿也因此事搁浅。
她对凉幽说:“如今宫内戒备森严,我若是无故出宫,这期间又死一人,难免不会怀疑到我头上。”
彼时凉幽悠然倚在软榻上,一脚翘得老高,懒懒咬着糕点,淡漠的眸子盯了闻人绝半晌,仅是冷笑。
“你死了,与我有何关系?”
闻人绝顿然噎住,一时竟不知该怎么答复这位大人,好在凉幽烦躁下了榻,淡淡瞥了她一眼,掷下一句话:“一月。”
闻人绝肩膀松了下来,如同大赦。
凉幽走后,一侧蹲在厢房角的云雀款款昂起了头,起身走在闻人绝身侧,坐在凳上,神情不耐道:“哥哥,不如我们杀了她?”
闻人绝闻言一怔,似是明晓了什么,接了一句:“明乐?”
“对,那明乐不是挺厉害的吗?还会什么炼制重回尸,重回和百炼,怎么都是重回尸比较厉害,想来杀得了凉幽。”云雀激动挥舞着双臂,忽而又默然下来,爬在软榻上一动也不动。
“忘了元杏姐姐了。”她长叹道。
闻人绝捏着黑底白瓷的茶盏,手紧了紧,手心里渗出的薄汗黏在茶盏侧,她低眸思虑半晌,几步过去坐在软榻侧,轻抚着云雀软毛,不语。
而一侧孟长歌所居的殿里,顾百锦正发着抖蜷在孟长歌怀里,宫女早被她遣走了,她埋头落下泪来,抓着孟长歌的内衫就往脸上抹。
“长歌,父皇不让我去见母后。”
孟长歌亦是无奈,手探到她的发顶,轻轻揉了几下,这才温声说道:“无妨的,想必皇上也是担忧皇后娘娘那边,你若是去了,皇后娘娘还不得忧虑怀心难以入眠?”
“你言之有理,可我就是忧心,父皇他如今越老越糊涂,宫里妃子又个个不安分,父皇他以前还道此生要待我母后极好,这才些年月,他就熬不住了,你说他是不是混蛋,是不是昏君,我念着,若是你我以后有了孩儿,那你是不是也要当个混蛋……”
瞧着顾百锦愈来愈没理头的话,孟长歌无奈笑着,将顾百锦的头捂在胸口,大掌轻拍着她薄背,眸光微微瞥向厢房外,见无人来,他长睫敛下,一手制住在怀里并不安分的顾百锦。
“别动!”
“啊?”顾百锦昂头。
还没待顾百锦看清那人眉眼,她只觉额头被轻羽浅浅扫过,而后一处一润,顾百锦愣了一下,蹙眉道:“你口水流到我额头了。”
言罢,顾百锦用袖子嫌弃地擦了擦额头。
孟长歌:……
孟长歌强忍住嘴角抽搐,无奈地揽住顾百锦,叹然道:“睡吧,待晚时了,你得回正殿。”
顾百锦淡淡“哦”了一声,阖眸半晌,又不安地张开了眸:“你待会不会往我额头流口水吧?”
“不会。”孟长歌哭笑不得。
顾百锦这下才安心,孟长歌轻哼着歌谣儿懒懒哄着顾百锦入睡,很快,那人的呼吸变得绵长又安稳,而孟长歌抚上了伤处,顿时疼得呲牙咧嘴的,见此,他眉头久揪不展,眉间闪过淡淡愁绪,只是碍于身子,他颤了颤眸子,合眸睡了过去。
待孟长歌醒来之时,案上放置着一叠叠小菜小肉小酒,馋得孟长歌食指大动,正准备抓着玉筷伸向五花肉大朵快颐,却被顾百锦一掌拍下了爪子。
“吃些清淡的。”
“我饿。”孟长歌颇为不乐道。
“那芷儿,多端些青菜素菜来,若是不够,让厨娘用盆盛上。”顾百锦恍然大悟,对着身后的芷儿吩咐了几句。
芷儿不咸不淡望了几眼孟长歌,低首就走了出去。
孟长歌的万般言语就此卡在喉间,郁闷扒着蒸饭,而顾百锦则是在榻下案侧坐下,一手提着笔,浅浅勾勒那人轮廓,孟长歌瞧着她眉眼尽是认真,不由愣了愣。
“你真要习画?”
“嗯,想着既然习不了武,又一长技傍身也是好的。”顾百锦唇角抿笑,徐徐对着那人说道。
孟长歌未语,忽而置下了玉筷,正欲开言,殿外喧嚣闹声传来,扰得顾百锦也无法静心下笔,顿了两墨点便不动了。
“唉,父皇下令搜全宫的尸身,总有些妃子是不识趣的。”顾百锦淡淡道。
“恩,那些娘娘想来是闹得不可开交吧?”
顾百锦听到这话,再听那外头的热闹声,当即起了身,几步走出殿外,行在小道上,小道侧零散搁了些草席,被掩住的各类尸体露住干煸而枯黄的脚掌和手,让顾百锦不由蹙了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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