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壑出路 第5章 （444）雨中的守候

六月的天空像是被打翻的墨水瓶，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仿佛伸手就能触摸到那潮湿的边缘。崔灿灿站在南南就读的实验高中校门口，望着远处渐渐聚拢的乌云，心里默默祈祷着这场雨能晚点下。她抬手看了看表，距离中午会考结束还有半小时，校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家长，大家或低头刷着手机，或三三两两地聊着天，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又期待的氛围。

"听说今天下午还有一场大雨呢。"身旁一位家长皱着眉头，看着天上翻滚的云层说道。

崔灿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希望别下得太大，不然孩子们出来可就遭罪了。"话音刚落，天空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便是震耳欲聋的雷声，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校门口瞬间炸开了锅，家长们慌乱地从包里掏出雨伞，撑起五颜六色的伞面，如同盛开在雨中的花朵。

雨势越来越大，夹杂着冰雹噼里啪啦地砸在伞面上，发出令人心慌的声响。崔灿灿紧紧握着伞柄，雨水顺着伞骨流下来，打湿了她的裤脚。冰雹有鹌鹑蛋大小，砸在地上砰砰作响，有的甚至弹起来打到腿上，生疼生疼的。她踮起脚尖，透过雨幕焦急地望向校门口，心里不停地念叨着："南南，快点出来吧。"

"妈妈！"熟悉的声音终于传来。崔灿灿循声望去，只见南南顶着校服外套，在雨幕中朝她跑来。她急忙迎上去，将伞倾向女儿，心疼地说："怎么不等雨小点再出来，都淋湿了吧？"

南南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笑着说："没事，妈妈。好多同学都这样，大家一起跑出来还挺有意思的。"看着女儿虽然狼狈却依然灿烂的笑容，崔灿灿心里的担忧稍稍减轻了些。

好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当母女俩回到家时，天空已经渐渐放晴，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崔灿灿一边帮南南找干净的衣服换上，一边叮嘱："下午出门多带件外套，天气预报说还会有雨。"

下午，崔灿灿再次来到学校门口。这次，天空中虽然飘着几朵白云，但远处的天际线又开始聚集起厚厚的云层，仿佛在酝酿着新一轮的暴风雨。校门口依旧挤满了家长，南南爸爸也开车赶了过来，停在离校门口还有两条街的地方，然后步行过来。

"这雨看样子又要下大了。"南南爸爸皱着眉头，抬头看了看天，"我本来想开车直接来校门口接南南，结果刚开到路口就堵得水泄不通，只好把车停远一点走过来。"

崔灿灿无奈地点点头，"学校门口这条路本来就窄，一到放学时间，这么多家长开车来接，不堵才怪。开车反而浪费时间，还不如像我一样，步行过来等着踏实。"

说话间，天空突然暗了下来，狂风裹挟着树叶和沙尘呼啸而过。家长们纷纷掏出手机查看天气预报，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很快，豆大的雨点再次砸落，这一次，雨势比中午那场来得更猛烈，伴随着狂风，雨水呈45度角斜射过来，即便撑着伞，也难免被淋湿。

南南爸爸看着越下越大的雨，有些着急地说："这么大的雨，南南出来肯定要被淋透了。要不我现在去把车开过来，在校门口等她？"

崔灿灿连忙拉住他，"别去了，你现在去，等把车开过来，堵在路上，南南都不知道要等多久。而且校门口那么挤，就算车来了，也不一定能顺利接上。"

南南爸爸叹了口气，放下了掏出车钥匙的手，"也是，每次一到下雨天，这条路就跟停车场似的。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整治一下。"

雨越下越急，校门口的积水已经没过了脚踝。家长们挤在校门口的屋檐下，焦急地张望着。崔灿灿紧紧握着伞，雨水顺着她的脖颈流进衣领，冰凉刺骨。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雨能快点停，或者至少小一点，好让孩子们能顺利出来。

终于，放学铃声响起。然而，雨却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孩子们陆续从校门里涌出来，尖叫声、欢笑声混杂着雨声，此起彼伏。崔灿灿踮起脚尖，在人群中寻找南南的身影。突然，她看到南南和几个同学挤在一把小小的雨伞下，艰难地朝校门口走来。

"南南！"崔灿灿大声喊道，拼命地挥舞着手中的伞。南南听到声音，眼睛一亮，朝着她的方向奋力跑来。

"爸爸也来啦！"南南看到站在崔灿灿身旁的爸爸，惊喜地说道。

南南爸爸心疼地看着女儿湿透的头发和衣服，"快，咱们赶紧找个地方躲躲雨。"

三人躲进校门口的一家便利店，看着外面倾盆而下的大雨，南南爸爸无奈地说："早知道就听你妈妈的，不开车来了。现在好了，车停那么远，等雨小一点，走到停车的地方也要被淋个透。"

南南调皮地笑了笑，"没事，爸爸。就当是免费洗了个淋浴，还附带按摩服务呢！"她的话逗得崔灿灿和南南爸爸都笑了起来，原本紧张焦虑的气氛也随之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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