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外,马车已静静等候,车夫见向平出来,麻利地甩了一下响鞭,骏马长嘶一声,扬起四蹄,载着向平朝着府尹衙门疾驰而去。
暮色深沉地压在这座繁华的城池之上。
一辆马车,如同离弦之箭,在青石路上狂奔。
车轮碾过坑洼之处,溅起串串泥浆,转瞬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车夫紧握着缰绳,脸上的肌肉紧绷,双眼死死盯着前方,手中的马鞭不停地挥动,催促着马匹加快速度。
马车终于在府尹衙门门前戛然而止。
厚重的朱漆大门在暮色中泛着暗沉的光,门钉上的铜锈似乎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向平撩起车帘,跨下马车,寒风扑面而来,他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向师爷到了?请跟我来。”一个早已等候在门外的衙役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温度。
向平微微点头,跟着衙役穿过正厅。
正厅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跳动,映出一幅幅诡异的画面。
向平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那些悬挂在墙上的字画,总觉得那些笔墨勾勒出的山水人物,仿佛都在暗中窥视着他。
绕过正厅,向后院走去,一座精致的二层小楼出现在眼前。雕梁画栋,飞檐斗拱,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工匠的精湛技艺。
这新盖的小楼,散发着淡淡的木香,与周围古老的建筑形成鲜明对比,却又和谐地融为一体,显得古色古香,特别文雅。向平心中暗自思忖,这必定是府尹大人招待贵客的重要场所。
沿着木质楼梯拾级而上,每一步都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小楼的秘密。
踏入二层小楼的膳食厅,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与外面的寒风形成强烈反差。
府尹大人笑呵呵地迎了出来,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可那眼中闪烁的光芒,却高深莫测,让人捉摸不透。
“向师爷,好久不见!你看下这两位是谁?”府尹大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神秘,仿佛在故意卖关子。
向平顺着府尹大人的手势,将目光投向餐桌。
当他看清桌上两人的面容时,瞳孔猛地收缩,惊愕得差点掉了下巴。
坐在那里的,竟然是何能、金娘这对惯犯!在向平的记忆中,这二人犯下了滔天罪行,帮助赵员外截取、藏匿皇商贡品,那可是足以株连九族的大罪!
如今,他们却衣着光鲜,神态自若地坐在府尹大人的宴席上,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这一幕,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一股惊恐混着莫名的愤怒,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涌上向平的心头。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探向腰间的伸缩笔,心中似有一股冲动,恨不得立刻扑过去,掐死这两个大恶人。
然而,多年在官场摸爬滚打的经历,让他的理智及时地拉住了冲动的缰绳。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开始审时度势。
片刻之后,向平故意佯装不悦,眉头紧皱,语气中带着质问:“府尹大人,你可能搞错了,这何能、金娘,可是朝廷追捕的案犯,怎么可以……”
“向师爷!”向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府尹大人毫不客气地打断,“这内中的是非曲直,黑白之分,只有我最清楚了。”那熟悉的语气,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语,向平早已听了无数遍,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府尹大人不慌不忙地从袖中拿出一张精美的鎏金笺,轻轻放在桌上,推到向平面前,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向师爷,你看看里面的内容,你就清楚了,这是何能检举赵员外犯罪的各种证据。”
见向平一脸怀疑,府尹大人又补充道,“这鎏金笺的封面是火漆烫好的,这笺内字迹落款处,是署有日期的。”
向平看着桌上的鎏金笺,心中暗自冷笑。
他明白,府尹大人不愧是官场老手,仅凭这一封看似无懈可击的密函,就将何能、金娘的罪责全部洗脱干净,不留一丝后患。
衙门大堂内,气氛凝重如铅。
向平站在堂下,目光紧紧盯着高高在上的府尹大人。
只见府尹大人神情从容,缓缓从袖中取出那张鎏金笺,在众人面前轻轻展开。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鎏金笺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将大堂内众人惊愕的面容映照得一清二楚。
何能和金娘跪在地上,原本低垂的头在看到鎏金笺的瞬间猛地抬起,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的惊喜与惶恐。
向平看着他们,心中也是翻江倒海。
就在方才,这两人还被当作贡品失窃案的替罪羊,铁证如山,眼看就要被定罪。
可如今,这张突然出现的鎏金笺,却瞬间逆转了局面,证明他们无罪。
向平深吸一口气,迅速在脑海中梳理起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
赵员外负责押运皇家贡品商单,一路上疑点重重。
贡品在押运途中莫名减少,而赵员外却言辞闪烁,破绽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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