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秒,像是一辈子那么长。
“你要怎样,才肯放了她?”
盛霆舟眼底寒意凝成霜。
“周少,那就看你,愿为她掏多少真心了。”
“你要什么?”
周予策声音低沉。
他知道,这时候谈情分,早已毫无意义。
盛霆舟不会被软弱打动,他只认代价。
“半年前那场拍卖会,你拍下的那颗蓝宝石。深海级别的克什米尔蓝,全球仅有两颗。就用它,抵她的命。”
周予策心头一紧。
那枚宝石,深海般的蓝,澄澈透亮。
那是芷薇最喜欢的颜色。
他曾站在展柜前,盯着它看了整整十分钟。
脑子里已经想好要在她生日那天,亲手为她戴上,对她说:“晚晚,这颜色,像你的眼睛。”
可现在……
他望着乔以晴那张苍白发抖的脸。
片刻后,他咬了咬牙,牙关紧绷。
“行,我答应。”
“真没想到,予策,你竟还能这么护着她?”
莫淮之在一旁忍不住开口,语气里满是惊讶。
“乔以晴干了那种缺德事,害得芷薇差点送命,她险些成了植物人……你居然还肯替她出头?你这是在毁自己啊!”
周予策压根没理他,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扫过去。
他的目光直接落在盛霆舟身上。
“东西我马上给你,三天之内,送到你指定的地方。人,现在能放了吧?”
盛霆舟轻笑一声。
“行啊,放人。”
两名高大的保镖立刻松开钳制乔以晴的手,退后一步。
乔以晴腿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重重喘了口气。
她浑身湿透,头发黏在脸上,眼神涣散。
周予策看都没多看她一眼。
他转身就走,步伐又快又决绝。
风掀起他的衣角,背影孤冷坚硬。
盛霆舟瞥了眼杵在原地的乔以晴,嘴角一撇。
“怎么?真想在这儿过夜?还是说,你觉得我盛家的大门,是你能随便赖着不走的地方?”
乔以晴猛地一颤,寒意从脊背迅速窜上后颈,让她几乎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她慌忙回过神来,脚步踉跄地小跑着追上去。
“予策!你等等我!求你……别丢下我一个人!”
她一路小跑,喉咙发紧,喊得几乎要哭出来。
“予策!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可周予策连脚步都没慢一下,头也不回,像根本没有听见她的呼喊似的。
直到他终于走到车边,伸手拉开车门,准备上车的那一刻,乔以晴才终于冲到了车旁。
她一只手死死扒住车窗的框边,另一只手撑着膝盖,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仰起头,眼睛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予策……你心里还有我,对不对?不然……你干嘛还管我?干嘛还要来接我?”
周予策心里一堵,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压住。
他盯着她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眼底掠过一丝痛楚。
“乔以晴,放手。别再逼我对你彻底失望。”
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你要是真的不在乎我,为什么还要来?为什么要管我被谁带走?为什么要在我出事的时候出现?……你说啊!你说你不爱我了,可你明明还在乎!”
“这是最后一次。”
他眉心紧紧拧成一个结。
“从今往后,你我两清。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你要是再敢动芷薇一根手指头。”
他顿了顿。
“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到时候,别说是你,就是你背后那点人脉,我也能让你彻底在盛京消失。”
话音落下,他不再犹豫,伸手一根一根地掰开她死死扒住窗框的手指。
她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收回手,拉上车门。
紧接着,油门一踩,引擎轰鸣,车子“嗖”地一声冲了出去。
轮胎在地面划出尖锐的摩擦声,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
夜里。
办公楼早已安静下来,只剩下几盏零星的灯还亮着。
走廊尽头的翻译区,宋芷薇正埋头工作,额前的碎发被汗水微微浸湿。
她面前堆满了厚重的跨国合同文件,密密麻麻的外文让她眉头紧锁。
手中的钢笔在纸上快速移动,笔尖都快戳破纸页。
突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低沉沉稳的男声响起,把她吓得手一抖。
“宋助理,有份文件得你亲自汇报,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她一愣,慌忙抬起头,对上的是盛霆舟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盛总……找我?”
这语气,怎么听着不太对劲?
平时他从不会亲自下来叫人,更不会用这种近乎命令的口吻。
盛霆舟没回话,只是指尖轻轻敲了敲她的桌角,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他淡淡道:“过来。”
“哦……好。”
她连忙点头,赶紧收起笔,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下文件,起身跟着他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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