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丛深处。
徐青石背靠着冰冷潮湿的岩壁,大口喘息,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后背火烧火燎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
他强行压下喉头不断上涌的腥甜,颤抖着手从储物袋里摸出盛放赤金米的皮囊,抓了一把混着冷汗和血污塞进嘴里,胡乱嚼了几下便囫囵咽下。
温润的米香混合着微薄的灵机与愿力滑入腹中,如同久旱逢甘霖,稍稍抚平了翻腾的气血和干涸的经脉。
但背后的伤口依旧狰狞,火燎原那一刀霸道无比,残留的火毒灼烧着伤口,冰蚕内甲几乎被彻底毁掉,若非最后关头那面玄龟盾挡了一下,他恐怕已被劈成两半。
他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体,将那块抢来的玄龟盾垫在身后,冰冷的触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些。神识艰难地铺开,警惕地感知着四周。
外面暂时没有动静,火燎原和水玲珑似乎没有追进这片弥漫着毒瘴的荆棘沼泽。但他不敢有丝毫大意,那两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石砳…废了…”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没有丝毫得意,只有一片冰冷的清醒。
方才搏命一击,看似惨烈,实则每一步都在计算之中。
硬撼石家兄弟合击是不得已,引动地陷是冒险一搏,最终目标从来就不是杀人,而是——废掉一人,夺其重盾,制造混乱,遁入绝地!
石家兄弟合击之术被破,石砳重伤失去战力,不仅瞬间减轻了他最大的压力,更相当于斩断了火燎原一臂!那面抢来的玄龟盾,更是意外之喜,关键时刻能保命。
至于硬受火燎原一刀…那是没办法的办法,用重伤换一线生机。值得。
他缓缓运转《厚土养气诀》,引导着赤金米的药力和微弱的地脉之气修复伤体,同时仔细检查自身的状况。
真罡几乎耗尽,经脉多处受损,后背伤势严重,失血不少。
他从储物袋里找出那瓶得自黑风煞的劣质金疮药,也顾不得好坏,咬着牙反手将药粉胡乱洒在背后的伤口上,一阵刺骨的疼痛让他几乎晕厥过去,但随即一股清凉感蔓延开来,流血似乎减缓了些。
做完这一切,徐青石已是汗出如浆,虚脱般地靠在岩壁上,剧烈喘息。
必须尽快恢复一丝战力,这里并不安全。
他闭上眼,全力感应着那玄之又玄的地脉搏动。
或许是因为身受重伤,神识与大地之力的联系反而变得更加清晰敏感。那深沉磅礴的搏动,仿佛就在不远处,甚至…就在这面岩壁之后?
他心中一动,强忍着剧痛,仔细探查身后的岩壁。岩壁湿滑,覆盖着厚厚的苔藓和毒藤,看似与周围无异。但他以庚土真罡细细感知,却发现岩壁之后,似乎…是空的?而且有极其微弱的、精纯的土行灵气从中渗透出来!
难道…
一个念头闪过,他眼中爆起一丝微光。他尝试着将所剩无几的真罡凝聚于指尖,小心翼翼地在岩壁上刻画起来。并非强行破开,而是以一种独特的频率震动,引导着岩石内部的结构。
这是他对庚土真罡“化金”特性的一种粗浅运用,也是从《百劫锻世书》那些残缺意念中领悟的皮毛。
渐渐地,坚硬的岩壁在他指尖下,如同酥软的饼干般簌簌落下碎屑。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歪歪扭扭的洞口,被缓缓开辟出来!
一股更加精纯、带着古老尘封气息的土行灵气,瞬间从洞内涌出!
徐青石精神一振,毫不犹豫地拖着伤体,艰难地钻了进去。
洞内并非想象中宽敞,而是一条狭窄向下、人工开凿痕迹明显的甬道,蜿蜒曲折,通向地底深处。石壁上镶嵌着一些早已失去光泽的萤石,提供着微弱的光亮。
他小心翼翼地向内探索,神识提到极致。甬道并不长,很快便到了尽头。
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间不大的石室。
石室中央,有一个早已干涸的、由某种白玉砌成的小小池子。池底残留着少许早已凝固的、如同琥珀般的胶质物,散发着淡淡的异香。
四周石壁上,则刻满了模糊不清的古老符文,大部分都已残缺失效,但依旧能感受到一股沧桑厚重的意境。
而最让徐青石心惊的是,那地脉搏动的源头,赫然便是这间石室!那股精纯的土行灵气,正是从干涸的池底和四周石壁的缝隙中渗透出来的!
这里,竟是一处被遗忘的、依托地脉灵枢修建的古代修炼密室!看其陈旧程度和布置,绝非近代所为,恐怕是这秘境原主人留下的遗迹!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徐青石心中涌起狂喜!在此地疗伤修炼,必定事半功倍!
他仔细检查了石室,确认并无其他出口和危险后,才彻底放松下来,瘫坐在那白玉池旁。浓郁的土行灵气自发地涌入他体内,滋养着干涸的经脉和严重的伤势,舒服得他几乎呻吟出来。
他毫不犹豫地将剩余的所有赤金米都取了出来,又拿出那几块劣质灵石握在手中,开始全力运功疗伤。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
石室内,徐青石周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土黄色光晕中,背后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血清淤,新的肉芽缓缓蠕动生长。
消耗的真罡也在快速恢复,甚至变得更加凝练精纯。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睁开双眼,精芒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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