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云崖县城内,几家原本还算安分的豪族府邸,夜半时分竟有神秘客悄然造访。或是许以重利,或是暗中威胁,或是搬弄是非,挑拨着对左千户强硬政策和徐家骤然崛起的不满。
“……左文忠一味偏袒那清河村泥腿子,赋税徭役多摊派给我等,好处却全让徐家占尽!长此以往,这云崖县还有我等立锥之地吗?”
“……徐家不过一侥幸暴富的乡野鄙夫,竟敢窥伺城内产业,简直不知死活!听说他们得罪了仙师,大祸临头还不自知……”
“……若能助仙师们‘接管’那地火,日后少不了诸位的好处,灵石、功法,岂不比守着这几亩薄田强上百倍?”
阴风私语,在深宅大院中流转。
有人心动,有人犹豫,有人恐惧,也有人暗自将消息通向了千户府。
左千户听着心腹的密报,面沉似水。
“跳梁小丑,果然按捺不住了。”他冷笑一声,“名单上的这几家,给我盯死了!但他们若不动,我们也按兵不动,正好借此看看,还有哪些魑魅魍魉会自己跳出来!”
他目光锐利:“重点还是野猴坡那三家!张老栓那边有什么新消息?”
亲兵回道:“张头领传回消息,那营寨近日又来了两人,一人身着黑衣,气息阴冷,似是擅长隐匿刺杀之辈;另一人则带着几个力士,搬运着一些像是阵旗、罗盘之类的器物,像是在勘测地脉。”
“阵法师?”左千户眉头紧锁,“看来他们是真的对地火志在必得,甚至可能想强行布阵夺取灵脉控制权!不能再等了!”
他豁然起身:“传令!让张老栓设法摸清那阵法的底细和进度!另外,备马!我要亲自去一趟清河村!”
……
清河村。
徐长河缓缓睁开双眼,眼底深处充满了难以掩饰的疲惫,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如释重负的锐芒。
他面前,那尊青铜香炉微微震颤,炉身光华流转,其上的异兽雕像仿佛活了过来,吞吐着淡金色的愿力氤氲。炉内愿力数值,赫然停留在了【香火愿力:888/3000】。
整个宗祠,乃至整个清河村的地下,一道无形却浩瀚的力场已然勾连成型,与地脉融为一体,如同沉睡的巨兽,引而不发。
“小衍惊神阵…成了!”徐长河长吁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喜悦。
这半月不眠不休的引导贯通,几乎耗尽了他的心神与大半愿力储备,但一切都是值得的!有此阵守护,筑基期内,任何人闯入村中核心区域,都要尝尝神魂被针刺刀绞的滋味!
虽然愿力消耗巨大,且需持续维系,但带来的安全感是前所未有的。
他仔细感应着大阵的每一个节点,确认运转无误后,才稍稍放松,取出一枚赤金米团子服下,默默调息恢复。
这时,王柱子匆匆进来禀报:“里正,左千户到。”
徐长河目光一凝,立刻起身:“请!”
片刻后,左千户风尘仆仆地踏入宗祠,甚至来不及寒暄,便将野猴坡的最新动向和城内的暗流快速说了一遍。
“……情况便是如此。那三家贼心不死,甚至请来了阵法师,恐怕图谋不小!城内亦有宵小与之呼应。徐里正,我们必须早做决断!”左千户语气急促。
徐长河听完,脸色沉静,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左大人可知那阵法师水平如何?所布何阵?大概需要多久?”
左千户一怔,摇了摇头:“张老栓并非修士,难以靠近细查,只知他们在勘测地脉,搬运阵旗,具体…不详。”
徐长河走到宗祠门口,望向野猴坡方向,沉吟道:“地火灵脉虽被引动,但狂暴驳杂,极难驯服。他们若想布阵掌控,绝非易事,所需材料、时间都不会短。这或许…是我们的机会。”
“机会?”左千户不解。
“与其被动等待他们准备万全前来发难,不如…”徐长河眼中寒光一闪,“主动出击,打乱他们的步骤!”
“主动出击?”左千户吃了一惊,“对方至少有五名练气后期,甚至可能更多!我们如何匹敌?”
“自然不是正面强攻。”徐长河摇头,“他们依仗的,无非是那未成的阵法和对地火的贪念。我们便从这两点下手。”
徐长河压低声音,将自己的想法细细道来。
左千户越听眼睛越亮,最后猛地一拍大腿:“妙!此计虽险,却可打他个措手不及!即便不能重创,也能大大拖延他们的进度,为我们争取更多时间!我这就回去安排!”
“有劳左大人。城内宵小,还需大人费心弹压,勿使其酿成大患。”徐长河拱手。
“放心!几只臭虫,翻不起大浪!”左千户雷厉风行,转身便走。
送走左千户,徐长河立刻唤来王柱子和李铁头。
“柱子,挑选二十名最机敏、最熟悉黑石峡地形的弟兄,要绝对可靠!装备新打造的寒铁匕首和弩箭,带足干粮清水,随时待命!”
“铁头,地火工坊暂时停工,将所有寒铁碎屑和那几桶‘黑油’准备好。另外,我让你秘密打造的那几件‘东西’,如何了?”
李铁头瓮声瓮气道:“按里正你的要求,改了几次,刚成了三个,威力应该不小,就是不太稳定,容易炸…”
“三个足够了。”徐长河点头,“准备好,今夜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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