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三梦 第78章 君王令（40）

蓝垠神秘的摆手示意他别急，“现在陛下已经知道了，想来也已经有所应对了，你啊，还是乖乖地在这里给你叔我当护卫吧。”

他可是很相信自己的宝贝女儿的，家书里也写的很明白。蓝婧只要跟上官鋆或者陛下提了，这之后的事啊，他就不愁了。

上官宵朗热血一下子被浇灭，有些谄媚地盯着蓝垠，“蓝叔，要不你给我升个职？”百夫长他也愿意啊，天天都被人叫做上官护卫，这感觉很憋屈好吗？

蓝垠瞪了他一眼，“你这小子，官瘾还不小啊！”

“我现在封你个左前锋将军，你敢接吗？”蓝垠笑道。

上官宵朗眼珠子一转，笑的精明，“好啊好啊，不过蓝叔，军令如山，从今天起我可就是左前锋将军了，不能变啊。”

“我什么时候封你做左前锋将军了！”不管蓝垠在身后的怒喊，上官宵朗窜出了营帐。

“蓝叔您亲口答应的啊，不能反悔！”

上官宵朗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他倒真不是看着官位眼热，只是从北境到川陕，再到边境，实实在在心里看着那些被战争所迫，背井离乡的百姓，有些心酸，想尽一份力罢了。

“宵朗。”樊塗负着手，看着傻徒弟从蓝垠的营帐中猴子似的窜出来，叫住他。

上官宵朗见到这个师父还是十分尊敬。这六年来，自己在樊塗手底下吃到的苦头可不小，记性长得也不少。“师父，这是往哪里去？”

樊塗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去看看那个刺客。”

上官宵朗听说四要去看刺客，来了兴致，之前他的猜测说不定能证实一二，“师父，你说，那个刺客会不会是莫谈歌啊？”

“什么谈歌？”樊塗迈开步子。

“老头儿，别装作你不知道，那天你和他交手，我可不相信你一点儿都没看出他的武功路数。”上官宵朗跟在樊塗背后，悄悄翻了个白眼。

“是莫谈歌怎样？不是莫谈歌又怎样？”樊塗回头就是一个板栗敲在上官宵朗脑门儿上，“还有，你叫我什么？”

上官宵朗抱着脑门敢怒不敢言，在樊塗极具威胁的目光下哭丧了脸，“师父。”

樊塗也没生气，这六年的相处也是知道这徒弟的性子，佯怒道，“你还真是我的好徒弟，你师父我在江湖上那也是大名赫赫，人送天下第一剑客的美誉，你呢，跟着我这么多年，居然使剑不使刀，真是白白让我的赤炎刀没了名声。”

虽说话里是怪怨，但内心却也是满意这个徒弟，上官宵朗算是个奇才，剑法中使出的却是刀法的精髓，因此对阵中往往出人意料。但这种话绝不能说出口，助长了他的骄傲。

听着樊塗的教训，上官宵朗也是难得的不回嘴，也是他理亏，跟着天下第一刀客学武，反倒是用的兵器是剑。这些年江湖里，樊塗的好友见到了总要对樊塗一阵调笑，因此也成了上官宵朗始终觉着对不起樊塗的原因。

樊塗好歹是名家，该有的气度也是有的，但能用这个制住这无法无天的小子，也是好，也就从来没有向上官宵朗解释过了。

关押刺客的地方不在蓝垠军中，而是在离军营五里处的的小城中。

牢里刺鼻的腐烂阴湿，夹杂着腥臭的味道，令人作呕。

上官宵朗捂了捂鼻，“那刺客关押在何处？”

“启禀大人，往里最右面的一间就是。”卒驿讨好的回道，“小的给您带路。”

“不用了，你们都下去吧，把门守好了，不允许任何人进来。”上官宵朗道。樊塗亲自来看那刺客，还不一定说什么私密事呢。

樊塗提步往里走，上官宵朗使了个眼色给卒驿，跟上。

关押刺客的地方是在整个牢房的最里面，没有阳光，阴冷潮湿，耳边还会传来一些动物牙齿摩擦的声音。

听到脚步声，面壁而坐的人微微侧头，看见是樊塗和上官宵朗，眼孔缩了缩。

“原来是你。”那人的声音粗糙沙哑，像是野兽濒临死亡的哀嚎。

“是我。”樊塗脸色不变，淡淡道。

上官宵朗像是听谜语一样听着两人说着话。

“难怪我会失手。那日夜色昏暗，我没看清，今日知道了，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败在天下第一刀手上，也不算是丢人。”刺客科科科的笑了，仰着头，脏乱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

“心事？难道你的心事仅仅是想知道败在谁手？”樊塗挑眉，寻了个干净地方坐了，像是有些茫然，“我也没想到当年，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岭南一剑，会是如今的模样。”

“对吧！”上官宵朗快要跳起来了，“我就说他是莫谈歌吧，莫家的武功路数我也算是知道的。”

上官宵朗略有些嘚瑟，莫谈歌眼角一撇，阴森森的，上官宵朗一凛。

“你瞪他也没用，我这徒弟胆子大着呢。”

“还有，那日先前与你交手的不是我，是我这徒弟。”樊塗脸上多了了几分看好戏的意思，那日如果只是莫谈歌与上官宵朗两人单独对战，还不一定是鹿死谁手。那次是在军营里，怕误伤了其他人，所以他才出手的。

莫谈歌满是麻子的脸抽动了两下，显得扭曲而又可怖，站起身。锁链拖动的声音，极其刺耳。

“竟然是他。真是江湖代代才人出，看来前浪要死在沙滩上了？”话里无非是在讽刺樊塗了。

樊塗倒是不生气，上官宵朗却是要上去撕了莫谈歌的样子。

“连岭南的第一剑客都落魄成了这幅样子，我樊塗就更不必提了。”樊塗笑了笑，走近莫谈歌，端详了一会儿，“我倒是很好奇，什么样的易容之术，能毫无破绽，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想必是天元国中的圣手郭弗亲自出手？”

莫谈歌愣了一愣，“没想到樊前辈如此聪明，将一切都猜到了。”

郭弗，天元人士，以易容之术闻名遐迩，他的易容术可以将男人变成女人却没有丝毫破绽，所以称之为圣手。但郭弗此人十分神秘，易容术绝顶高超，也没几个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他怎么也会牵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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