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太好了!”长公主握紧了信纸,终于吐出口气,直接坐了起来。
蓝婧又是吓了一跳,“母亲快些躺着,刚刚还站不稳脚呢。”
“我那是看信里说你父亲被潜伏在军中的奸细射了一箭,伤在胸口,自然是急的不行。”长公主安了心,也笑了。
“所以您压根就没看到后面,孙副将说了,父亲福气深厚,没伤到要害,只是近来不能提笔写字动武罢了。”蓝婧眯了眯眼,“您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吓我了。”
长公主面上闪过一丝羞涩,还是撑着面子道 :“我现在知道你父亲没事,哪会再吓着你。”
“再说了,这信不是你父亲亲手所书,我才会担心啊。”长公主捻起信纸,带了嫌弃的表情。
“好了好了。”蓝婧笑着收回信纸,“您再躺会,午饭我让吴嬷嬷送到房里,我陪着您吃。”
长公主依着蓝婧的话躺下休息。蓝婧给了个眼色,吴嬷嬷点点头头,去准备凝神静心的香料去了。
蓝婧这才出了房门。
“小姐,韩公子在前厅等候。”晗雪附耳说道。
“嗯。”
韩曦照下了早朝就被守在宫门口的长公主府的下人一路紧赶慢赶地赶到了长公主府。
前厅里,韩曦照随手摆弄摆弄花草,捧着茶碗有一口没一口的泯着。
蓝婧驻足门前,看他悠闲自得的样子,在联想起蓝垠信中所书,语气有些冲,“难得你此刻还是有闲情逸致,在这儿拈花逗草。”
说完,韩曦照面色露出一丝兴味。
“你今日,似乎,”韩曦照偏头顿了顿,才挤出话,“似乎别样不同。”
蓝婧也知是在自己是在牵怒,但是事发突然,涉及蓝垠,又是怒火中烧。
“你自己看吧。”
蓝婧从袖中甩出两页纸,韩曦照伸手接了。蓝婧极少会这样发怒,他也很好奇发生了什么事。
大略看完一遍,韩曦照神情不变,抽出第一张又看了一遍。
“有几分真?”
蓝婧状似天真,偏头,“我父亲的家书,你觉得会有什么问题?此信虽不是我父亲亲手所书,是由偏将孙骁所书,孙副将在我父亲麾下多年,也算是我父亲的心腹了。而且父亲为了不让人假冒他的书信,一般信尾都会刻上他的私印。”
蓝婧上前指着信尾的印章道。
韩曦照直视蓝婧,此事非同小可,他不得不谨慎些,“假如孙副将被人收买,蓝将军的印章被人复刻,这种可能性有多大?”
蓝婧轻笑一声,“我父亲虽然看似是个粗人,但论其心细,怕是上官太傅也要甘拜下风,否则他凭什么在当年圣上这么多手下中,脱颖而出?”
“信尾的印章上,刻的是,蓝垠之印。这印章是我父亲亲手所刻,可唯独印字的最后一笔是我刻的,所以在收尾处,有个不怎么明显的上提之笔。你觉得我会认错吗?”
韩曦照沉吟半刻,起身,“我必须马上进宫禀告陛下。”
蓝婧叫他来的确打着让他进宫秉明陛下的意思,但还是阻拦道:“你再等等。”
“见了陛下,你要拿什么说服陛下?就算陛下相信了,你难道就不觉得蹊跷吗?父亲信中也说是有奸细,而现在天元大举进攻,按理说京都早应该收到消息早做应对,而如今却还是风平浪静的样子。”韩曦照可不是愚蠢之人,一定能明白她的意思。
“京中有人私通敌国。”韩曦照猛地拍桌。
“且这个人在京中势力可不小啊。”蓝婧将信叠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阻隔了边境的消息,一定不可小看。
源国公,刘相,安阳王,平阳王……韩曦照在脑中飞快地过了一遍京中的权贵。
“京中有这样能力的人可都没有什么嫌疑啊。”通敌是诛九族的大罪,这些人都没有理由这么做啊。
“你刚下朝,按照惯例,刘相会在御书房接受圣上的召见,并且临渊阁大学士等人也会在旁,你此刻前去,若是这些人里跟边境有什么牵扯,打草惊蛇便不好了。”
“那我待会去。”韩曦照道。
“也不行。”蓝婧此刻倒有些后悔,没考虑好就找了韩曦照,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为何不行?”等到没人的时候,他再去觐见圣上说明此事,有什么问题吗?
蓝婧叹了口气,问韩曦照,“你官属何职?分属何位?”
韩曦照也是个明白人,眼眸加深,“那该怎么办?”
韩曦照只不过是个吏部侍郎,论理遇事,先得禀报上级,也就是吏部尚书荀谌,再由吏部尚书转报刘相,刘相上奏圣上。在京都这个一板砖下去能拍死三个五品官的地方,区区吏部侍郎实在无足轻重。他上奏圣上,在圣上眼里是大功,在外人眼里,那就是僭越上级,贪功冒进。
心下不由庆幸,方才蓝婧拉住了自己。
蓝婧伊始不过是考虑韩曦照在朝为官,虽然看似有些不靠谱,却是一心为国的,又与自己是至交好友,因此请他来商量,此时细思过后,却是不敢让韩曦照冒险了。
韩曦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迟疑,然后,笑了笑,道“我倒是有个万全之策。”
蓝婧看着韩曦照,示意他说下去。
韩曦照眼里的迟疑,转变为了话语上的迟疑。“不过会牵连到上官大人。”
上官伯父?蓝婧心里一突突,但还是道:“此事事关天齐,以上官伯父的性子,是绝对不会有所推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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