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三梦 第25章 妖僧（24）

“翦之！”李闱好不容易从李阙手上挣脱开，不满，“翦之，你这是什么态度对你母亲的！”

李翦之见李闱呵斥他，更加大发雷霆，口不择言，什么浑话都说了出来，“你这个猪卑狗险的小人！害我父亲身死，还借以妖魔之手，是我李翦之瞎了眼，居然没看出你是个人面兽心的撅竖小人！”

李夫人面灰如土，捂着脸，讷讷道：“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啊。”李夫人这话已是不打自招。

“你当真是昏了头，我父亲如今是个躺在棺木中的死人，他不过是我父亲的弟弟，母亲，你怕是糊涂了。”李翎之又神色一变，温柔的扶起李夫人，安慰道。

众人都被他这番变故，摸不着头脑，只能呆愣愣地看他扶着李夫人进内堂。

“慢着。”女子声音充满恶意，李翦之一听，如同索命恶鬼，加快步伐，扯着李夫人往里走，“你母亲的事我们说清楚了，该谈谈你的了吧。李二少爷。”

李翎之身死，齐柔已是抱定了今日自己随他而去的念头，便索性将这李府的肮脏事说个明白，就算是死，她也不能让李翎之死后落得骂名。旁边的法修三人她也毫不顾忌。

“冤有头，债有主。李阅就算是冤魂索命，也找不到你头上，可我全家的数十条性命可都算在你头上的啊。”齐柔娇笑不止，“我自从十年前就没见过我那可怜族人们了，就是在梦里，他们也不与我相见，就是不知道李二少爷有没有梦见过了。”

李翦之维持着扶着李夫人的姿势僵着头，不敢回头看她。

“李少爷，我姐姐可曾让你托几句话给我？”齐柔抱紧自己身体，装作害怕的样子，阴森森道：“我姐姐可是当年被你活生生用利器捅死，又被你烤了吃了，按理说，她可就在你肚子里，和你融为一体了啊，跟你应该十分亲密了。”

齐柔分析的头头是道，李翦之捂着肚子干呕不停。李翦之越痛苦，她就越开心。齐柔笑的开心。有些痛苦，死之一字并不是惩罚一个人的最好办法。

弯月也忍不住有些反胃，李翦之真的把人家一个已经能化形的兔妖杀了吃了？弯月捂着嘴，这不就跟个吃活人一样了吗？太恶心了。

法修与颜姬都见她神情，大抵猜出她心中所想。

颜姬抱手，笑眯眯对她说道：“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的，没想到，这点事就吓得不行了？”

法修扶着弯月，有些担心，弯月朝他摆了摆手，呕的有些脱力，整个人挂在法修身上，软绵绵地抬手，作势要打，“能不恶心吗？吃活人哎，十年前，李翦之才几岁啊，还要杀别人全家？太残暴了吧。”

“这有什么的，在魔界，别说吃活人了，吃同类的比比皆是，还有更恶心的，将人肉蘸酱生吃呢。”颜姬不以为然，魔界可比人间危险多了。

弯月抬起的手颤颤巍巍缩回来，扒着法修，可怜无比，“他们好可怕。吃人肉，还蘸酱生吃。”

法修无奈的示意颜姬别吓她，又细细安慰解释了一番，弯月却是只想着魔族扯着人腿，和她扯着鸡腿的样子，干呕一声，拉着法修，眼中包含热泪，带着哭音，“法修，我以后不吃肉了，和你一起吃素。”

法修哭笑不得，点点头。

齐柔越说越起劲，李翦之已是被她吓得尿裤子了。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是人，你们放过我吧！”李翦之朝着空中不住地挥手，像是在打跑恶鬼一般，一旁的人都被他吓得不行，纷纷远离。连李夫人都被李闱扶着到了一边，只默默垂泪。

“当日，你嫉妒翎之才华，又因被夫子罚了抄书，心中气不过，就想去找翎之出心中的怨气。因为翎之是庶出，你们向来看不起他，一旦心中有些许怒气，就对他非打即骂。”

“那日正值我姐姐化身为人形的紧要关头，虚弱无比。你们匆匆闯入，见到我姐姐真身，认出她是日日陪伴在翎之身边的兔子，便恶向胆边生，将她残忍杀害，甚至毁尸灭迹，与人分而食之。”

“我说的对也不对？”齐柔厉喝一声，李翦之心惊之际，已是跪倒，涕泪交加。

“是，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们放过我吧。”李翦之已是惧意横生，李夫人擦着眼泪想去安慰他，却被李闱拉住。

李夫人朝着齐柔叫道：“要索命就来索我的命，别找我儿子！”

齐柔轻笑，眉眼间是风流无比，低头道“当然得找你儿子了，毕竟是他午夜恶梦连连，你因爱子之心，便下令将李府附近的兔子窝捣毁殆尽，将我全族杀害。善恶之报，如影随形，因果轮回，报应不爽。李翦之害我全族，注定你李家家破人离，身败名裂，穷困潦倒，断子绝孙！”

“阿弥陀佛。世间万事，有因，必有果。因无缘，则不果，机不投，因不果。”法修长叹一声，上前几步，“如今因果已报，你又何必执着？”他已算过天机，李家已是败落之象。齐柔一族是因，李家败落是果。

“执着吗？”齐柔语气中带了丝缠绵，“他爱着姐姐，姐姐身死，他痛不欲生，却无力反抗，为她报仇，终于招致心魔缠身，沉迷魔功，无法自拔。甚至害人性命，喜人精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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