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拉梁家一起,还是很有必要的嘛?许敛笑容真诚,刚想要说些什么,就听见远处传来的轰鸣之声。
一眼望去时,就是灰衣人的身影,虽然胳膊、胸前、背后都有被利剑割伤的痕迹,但索性还站在那里,再看闻人珏,飞出去的身体压倒了数棵参天大树,最后倒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下,面色苍白如纸,口中鲜血涌出,极为狼狈。
梁简琼稍稍一看,便料想闻人珏这一身的伤,要是想痊愈,每日精心照看着,怕是也不太可能,最好的结果,就是废了那一身的内力,他右手还有一道伤痕,渗出的血不多,但看他一直不由自主的抽搐着,想来怕是……对于闻人珏这个诗剑双绝来说,没了持剑的手,不知是不是会比丢了性命更难受呢?
梁简琼心中感叹,又见许敛也是长叹一声,“闻人府上诸人弃剑投降,我自会保你们不死,只将你们送回闻人家便是。”他这一出声,倒是大半数的闻人家的人弃了剑。
他们可不傻,对面说话的是谁?他们也不是聋子,那个快要被称之为神的男人,许敛哎。先不提,一个灰衣人,就把自己一直以来觉得是最厉害的,大名鼎鼎的公子打的半死不活,他们这些小卒要是冲了上去,可不就是送死的分儿?再者,他们要是伤到了那许家公子半分,想必许家可不会给他们闻人家面子,到时候还不是一个死。因此,大半的人选择投降。
剩余几个负隅顽抗的,都被灰衣人切豆腐一般解决了。更加没有人敢质疑什么了。
闻人珏倒在地上,咳地喘不过气来,心中悲愤。他多年筹谋,选了个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时机,想要翻天覆地,却不想终究还是败了!还是败在了许敛和梁简琼手里,这让他的自尊与骄傲怎么接受得了?一时间,心内百感交集,想来闻人家本家的那群人,对他,不会比这些弃剑投降的人,多几分道义,反倒可能借着许敛与梁简琼的手,将他置于死地,与其如此,不如……
颤颤巍巍摸上剑柄,天空中下起了小雪,不过片刻,就掩盖了地上的血腥,闻人珏勾唇笑了笑,有些解脱的意味,撑着身后的大树站起身来。望着天空,像极了当初,他出身不高,在冬日酷寒之时,被长房的子弟们欺辱的一段痛苦时光。那样冰冷的感觉,是他今生不会忘记的回忆,在刺骨的河水里,他只是想,他终有一日,要让尊贵的捂着精致手炉,披着昂贵狐裘的那些闻人家的子弟们,感受下那样的寒冷。
所以愤而图强,所以要让那些人惧怕。他何尝不知自己凉薄寡恩,对待下属虽说算不上苛待,但也绝不是如梁简琼一般还会以友之礼待之,也不是许敛一般,天生便令人折服。因此他只能手段很辣,让他们不敢背叛自己。
这样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不是吗?你看,只要他一旦倒下,便是全然的倒戈相向。
“真的很羡慕啊。”闻人珏喃喃。
“闻人珏刻薄寡恩,但也并非所有人都会因此背弃他,至少还有二三人,愿意为之拼命。”许敛拢了拢披风,有些遗憾道,“可惜他看不明白。”否则,他才真是多了一个对手呢。
梁简琼揽着孟梦,为她挡去风雪,不应许敛的话。闻人珏啊闻人珏,你又是何必?
他与闻人珏相识甚早,那时许敛风头正盛,他们两虽然亦是小有名气,但终究算不得什么。他是梁家少主,自然不会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说闲话,可闻人珏呢?他是占了个嫡出的名头,比庶出的公子哥过的好了些。但长房一脉,向来都是欺压其他几房的。
哪怕闻人珏手段再通天,那时候,他与闻人珏交好,却依然有人敢在他面前说上几句难听的话,暗中的讥讽话更是数不胜数,如此看来,没了自己,闻人珏又该是面对的如何光景?
闻人珏太认死心眼儿,倔强地谁也拉不回来。最后,他听说,长房一脉,好好地活着,还有点实力的,就只剩下那个闻人家名义上的少主了。其他的人,死的死,伤的伤,还有的,被闻人家贬黜到了偏远之地,无一不是昔年对闻人珏有过冒犯的人。
梁简琼念着几分旧情,踌躇了片刻,终究上前道,“闻人兄。”
闻人珏见是他,笑眼一弯,擦了擦嘴角边的血,“简琼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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