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三梦 第173章 仙缘（7）

“嗯嗯。”墨舒虽然对师兄不与自己住在一块，要自己一个人面对师父，有些惆怅，但依旧很感谢楚陌尧，毫不吝啬的一个大笑脸，“师兄，师兄，师兄。”

连声喊了好几遍师兄，惹得楚陌尧莫名发笑，“怎么了，小师妹。”他声线温暖带了磁性，听的人耳朵酥麻。

“师兄是我一个人的师兄吗？”幼稚的问题，独霸的心思。师父仅有她和师兄两个徒弟，那师兄就是她唯一的师兄，她也是师兄唯一的师妹。

楚陌尧故作沉思，“可其他师叔师伯门下的师兄师妹也叫我师兄。”看着她小脸鼓地像个包子，才弯了腰，与她平视，眸似星辰，“可我只有一个小师妹啊。”

“师兄你真好！”自然地环上他脖颈，墨舒咬着下唇，埋首在在楚陌尧看不到的背后，拉不下的嘴角，呐，这是她的师兄啊。

楚陌尧抱着墨舒，御剑而起，留下一道美丽的银光。他答应了小师妹，要带她去看遍浮擎美景的。

寒子萧没两天，就宣布自己将要闭关数日，墨舒待了几天也摸清楚了自己这师父的脾性，只要不背叛师门，怕是其他的都不会管，因此也乐得日日跟着楚陌尧乱转。不久，浮擎上下就知道楚陌尧多了个粘人的小师妹，不少对楚陌尧有意的女弟子皆纷纷向墨舒给几把眼刀，都被墨舒昂着下巴瞪了回去。还被苏子玉嘲笑了一番，种了大师兄的蛊。

墨舒只是笑着捶她，明明大师兄真的很好啊，翩翩君子，温润如玉。

“师兄。”墨舒手摸索着向后拍了拍楚陌尧，侧过身，小脸凑到楚陌尧眼前。

“嗯？”楚陌尧难得没了掌教与执剑长老跟前的成稳大气，多了两份随意，嘴里叼了根狗尾巴草，慵懒地回道。

“《六界志》中说，鸿蒙之始，神创世人。人，修道成仙，死后为鬼，又有恶者修魔，天地精灵为妖，自此成仙妖魔人鬼六界，那为什么师姐们说如今只剩下了五界呢？”

墨舒好奇问道，师兄忙于浮擎事物，自然不可能随时随地都有空教她，不过亲自拜托了娄师姐教她，娄师姐博览群书，性格又好，虽然人冷淡了些，但对于教学还是非常负责的。因此墨舒大部分的基础都是娄孤情教导的，而待楚陌尧得了空，师兄妹两就会寻一处清净地，墨舒将自己在学业中的问题提出来，楚陌尧帮着解答。

“神界避世九重天之上，无人可窥之，也就没人知道是否神界还存在与否，因此如今只当是只有五界。”

墨舒抬手覆眼，太阳光有些刺眼，“神界为什么要避世呢？”书上说，神族实力强大，有创世之能，为什么要避世呢？

楚陌尧伸手准确地摆在离墨舒眼睛不远不近的地方，挡去了大部分阳光。“大概是因为妒忌吧，人拥有了很多东西，可以修仙可以修魔，仙魔的寿命很长，但却不是长生不老，但人们渴望着长生，活得更久，就更害怕死亡，仙魔也是如此。于是，倒戈而战，神族自此或许就厌弃了自己一手创造的孩子，却狠不下心，下不去手毁灭，只能听之任之，避世而居。”

“哦。”墨舒拖长了尾音，手伸出，穿透暖阳，抵在楚陌尧手心，“师兄会很累的。”拉下他的手，顺势牵住，墨舒偷笑。

“不累。”楚陌尧手心的小手，那么的小，指骨脆弱，仿佛微微一捏，便可碾碎，但却散发着温暖，似乎连心脏都要暖起来的样子。

楚陌尧近来得了掌教吩咐，忙的如同无头苍蝇，墨舒看得心疼，师兄这么劳累，师伯师叔还要给他更多的任务，实在是惨无人道！不过这话，她也说不出口，只得每日心里念叨，希望师兄轻松一点。平日里，也不去请教他问题了，生怕打扰到她，反倒是有空和苏子玉和墨凛呆在一处，只是清虚掌教看似比震阳师伯好说话，但每日派给苏子玉的功课也不少，墨凛更是如此，这么一算，她自己倒成了最空闲的人。

在娄孤情那上完了课，便一个人回了九天殿，空荡荡的，冷清极了，墨舒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就每天守在寒子萧闭关处，好歹心里还有个安慰，至少师父还在身边。

师父啊师父，你要是再不出关，你的小徒弟可就要等的花都谢了。长叹一口气，墨舒双手托着下巴，坐在台阶上，默默想起了师父的样子。那个独立于九天之外的神仙，如此圣洁，不容得任何人亵渎。这样一个人，居然成了她的师父，多么不可思议。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天资低下，娄师姐在授课时，虽然没说什么，但在实战课时，也会微微叹气，想来是不满意了。也难怪，子玉说她已经开始学御剑飞行了，而自己，却还在学吐纳之法,这其中的差距，亦不是勤奋能够弥补的。

她会努力，不给完美的师父和优秀的师兄丢脸，墨舒心中下了个决定。拿出新弟子们用来练习剑术的木剑，趁着寒子萧闭关前的空地，练了套最简单的招式‘月落星沉’。

这剑法算不得什么高深的，只是浮擎普通的杀招，但既然带了个‘杀’字，那就应该舞起来，虎虎生风才是，怎么小徒弟就练地这么‘软绵无力’呢？不像是剑招，倒像是剑舞了。一旁暗中看墨舒舞剑的，赫然就是闭关数月的寒子萧。一出关，就看到这一幅画面，他终于明白了之前师兄说过得‘徒弟难教’，这样一直练下去，怕也不会也什么大的进步，要是让其他人看到了，他青玄仙尊的脸就要丢进了。

墨舒连着练了还几遍，但都达不到娄孤情所要求的‘快若疾风，劲气跌宕’，抹了抹额间的薄汗，为自己叹了口气。

“为何长吁短叹？”

师父？！墨舒望向闭关处，寒子萧逆光而站，袖袍随风鼓起，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心中微微一痛，墨舒咬牙，却不愿弯了腰，奇怪的感觉，不愿再他面前低了头，好像从前，就是这样，那人永远无悲无喜，永远坐看世间，哪怕她就在他眼前也看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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