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急,”黎巧巧压低了声音,指着藏在角落里的那两个钱袋,“得赶紧把这些赃款转移!全部存到保险柜里去!”
放在这四处漏风的破屋里,她实在睡不安稳。
折腾了大半夜,此刻强烈的困意终于袭来。
吴涯检查了一下门窗。
虽然破旧,但上次经过仔细修理后,门栓牢固,窗户也糊得严实,从外面很难轻易打开。
“睡吧。”他吹熄了桌上那盏昏暗的油灯。
屋里陷入一片黑暗,只有清冷的月光从缝隙里微弱地透进来。
两人各自躺回炕上,很快,均匀的呼吸声便在小小的厢房里响起。
……
这一觉,黎巧巧睡得那叫一个踏实。
今日不是轮到四房做饭,意味着没人会大清早扯着破锣嗓子在她窗外嚎,也不用顶着星星爬起来去碰灶台。
她愣是睡到了日头高,透过糊窗的旧麻纸,都能感觉到外头明晃晃的阳光了。
舒坦地伸了个懒腰,黎巧巧慢悠悠地爬起来。
奇怪,院子里静悄悄的,不像往常那个点儿,该有鸡飞狗跳,娃娃哭闹,尤其是张金花那极具穿透力的叫骂声。
咋这么安静?
安静得有点……反常。
她趿拉着鞋出了屋,院子里空荡荡的。灶房那边倒是有点动静,过去一瞧。
好家伙,大嫂韦氏正手忙脚乱地在灶台前转悠,额头上全是汗,锅铲碰得叮当响,一股子糊味儿隐隐约约地飘出来。
“大嫂,早啊。”黎巧巧打了个招呼,探头看了看锅里,“今儿个你做早饭?”
韦氏一脸的窘迫:“娘还没起,爹也没起,这都啥时辰了,娃娃们都饿得嗷嗷叫,我就先来弄点,可这火候老是掌握不好……”
她越说越慌,锅里的粟米粥眼看着又要糊底,赶紧手忙脚乱地去搅。
黎巧巧心里那点不对劲的感觉更浓了。
张金花是谁?那是老吴家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铁人,恨不得把一分钱掰成两半花,把一家人当牛马使的主儿。
她能睡到日上三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正琢磨着,二嫂袁氏端着一盆脏水从屋里出来,倒在了院角。
“二嫂,爹和娘还没起?”黎巧巧问了一句。
袁氏脸色淡淡的,带着点熬夜后的疲惫:“嗯。你二哥昨夜里身子又不爽利,折腾了半宿,我刚伺候完他躺下。娘那边没动静,我也没敢去叫。”
说完就回屋了,显然没心思管这摊子事儿。
黎巧巧和刚走出房门的柳氏对看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疑惑。
柳氏是个心思细的,压低声音道:“四弟妹,你说爹娘不会是身子不舒坦吧?这太反常了。”
“走,去看看。”黎巧巧当机立断。
凭她对原书里张金花那人设的了解,除非是病得起不来床,否则绝不可能放任家里乱成这样还没动静。
两人走到正房门口,门还关着。
黎巧巧清了清嗓子:“爹?娘?时辰不早了,你们起了吗?是不是哪儿不舒坦?”
里面安静了一会儿,才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然后是吴多福有些沙哑的声音:“唔…起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吴多福披着外衣走出来,含糊地说了句:“没啥事,就是睡过头了。”
说完,竟也不看她们,径直就往院子后面去了。
黎巧巧和柳氏心里的疑窦更深了。
“娘?”柳氏又朝着屋里轻声唤道。
“叫什么叫!嚎丧呢!”里面终于传来了张金花的声音,听着倒是中气十足,就是带着一股子不耐烦。
“老娘头疼!睡会儿懒觉怎么了?天塌下来了?”
听到这熟悉的骂腔,黎巧巧和柳氏反而稍微松了口气。
至少人没事,还能骂人。
但很快,里面又传来窸窸窣窣的摸索声,夹杂着张金花不满的嘀咕:“这破钥匙,硌死老娘了。”
忽然,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黎巧巧心头一跳,那种不好的预感达到了顶峰。
钥匙!张金花日夜挂在裤腰带上的那串钥匙!
下一秒,屋里传来“砰”的一声响,像是猛地坐起身撞到了什么,紧接着是张金花陡然拔高的声音,带着惊恐:“不对!这系法不对!谁动过我的钥匙?”
黎巧巧和柳氏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张金花跟疯了一样从床上滚下来,鞋都顾不上穿。
头发蓬乱,眼睛瞪得老大,手里死死攥着那串钥匙,直接扑向了墙角放着粮食的大木箱子!
她的手抖得厉害,试了好几下才把钥匙捅进锁眼,“咔哒”一声打开锁头,猛地掀开盖。
也顾不上里面装的是什么粮食,伸手就在里面胡乱扒拉了一通,米面被她刨得到处都是。
但显然,她找的不是这个。
扒拉了几下,她猛地回头,瞪着还站在门口的黎巧巧和柳氏,吼道:“你们先出去!把门关上!谁都不准进来!”
黎巧巧和柳氏被她那样子吓到了,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替她带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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