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屋,黎巧巧从枕头底下又摸出一块糖,塞进嘴里慢慢含着。甜味在口中化开,暂时压下了杂面馍馍留下的苦涩。
窗外月光清冷,洒在院子里如同铺了一层霜。
二房屋里还亮着灯,隐约能听到袁氏低低的啜泣声。
黎巧巧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今日这一出,不过是一场小风波。而她清楚,更大的风浪,还在后头等着呢。
“送子金丹...”她喃喃自语,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原书中,二房的执念最终将他们推向了万劫不复。今日这顿打,恐怕改变不了什么。
夜渐深,吴家大院终于彻底安静下来。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打破寂静。
黎巧巧闭上眼睛,试图驱散脑中那些纷乱的思绪。
在这个世界,她自身难保,又哪有余力去管别人的闲事?
可是,想起那三十两银子就这么被骗了,心里多少还是不甘的!
……
月黑风高,村里静得只剩下几声狗吠。
吴家院子里,各房的灯都熄了,唯独黎巧巧猫着腰从后门溜出来,手里攥着个小布包。
“你当真要这么做?”阴影里传来吴涯压低的声音。
黎巧巧吓了一跳,回头看见吴涯靠在墙根下,一身深色粗布衣裳几乎融进夜色里。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娘为那三十两银子气坏身子。”黎巧巧递过布包,“喏,这就是你之前吐出来的那颗‘伸腿瞪眼丸’,咱们就说这是二哥家买的那颗,拿去找龚神医退钱。”
吴涯皱着眉头接过那药丸,在昏暗的月光下端详片刻,嘴角扯出一丝冷笑:“那龚骗子若是不肯退呢?”
“那就看你表演了。”黎巧巧眨眨眼,“你假装犯病,我就在旁边说你吃了他的药才这样,闹起来看他退不退。”
吴涯没说话,只点点头。
二人一前一后,沿着村中小路往镇上去。夜风吹过路边的稻田,沙沙作响。
“你说那龚神医会不会已经歇下了?”黎巧巧小声问。
“骗子哪有早歇的。”吴涯语气平淡,“专挑夜里才好跑路。”
这话,倒是一语成谶。
......
乐川镇,客栈门口,龚神医师徒正手忙脚乱地往马车上塞行李。
“师父,咱真要走啊?”小徒弟一边捆箱子一边问,“不是说明日还有几个病人要来求药吗?”
龚神医抹了把额上的汗,四下张望:“你懂什么!今日那吴家老二买药时我就觉得不对劲,那家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三十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万一反应过来找上门来,咱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马车是临时雇的,车夫是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抱着鞭子冷眼旁观,也不搭把手。
好不容易装完,师徒二人爬上车,龚神医连声催促:“快走快走,出镇往东去。”
车夫却不急,慢悠悠甩了下鞭子:“客官这是急着去哪啊?夜路可不好走。”
“少废话!车钱加倍,快走!”龚神医心急如焚。
马车这才吱吱呀呀动起来,沿着镇外的土路前行。
龚神医不时撩开车帘往后看,总觉得暗处有眼睛盯着他们。
小徒弟惴惴不安:“师父,您是不是多心了?这黑灯瞎火的,哪来的人?”
“闭嘴!”龚神医低喝,“我这行干了十几年,靠的就是这直觉。今日那吴家老二前脚走,后脚就来了几个地痞打听药价,准没好事!”
果然,马车行出二三里地,车夫突然“吁”了一声勒住马。
“怎么停了?”龚神医探出头问。
车夫跳下车,冷笑一声:“龚神医,别装了。哥几个等你半天了。”
话音刚落,路旁林子里窜出四五条黑影,个个手持棍棒,将马车团团围住。
龚神医心里咯噔一下,强作镇定:“诸位好汉,这是何意?若要钱财,老夫这里有些散碎银子。”
为首的地痞啐了一口:“散碎银子?龚神医,您那‘伸腿瞪眼丸’三十两一颗,当我们不知道?”
车夫此时也撕下伪装,与那伙地痞站到一处:“老大,搜过了,车上就些破烂行李,银子准在身上。”
龚神医脸色煞白,这才明白车夫也是他们一伙的。
“好汉!”他连忙作揖,“老夫行医济世,哪有什么三十两的药丸?定是有人诬陷...”
“少来这套!”地痞头子挥棍砸在车辕上,“吴家老二今日刚从你这买了十两银子的送子金丹,当我们不清楚?还有前日李家庄那傻子,三十两买你一颗破药丸,说是能治他娘的痨病!结果人昨天就没了!”
另一个地痞接话:“还有吴家老四铁牛,明明是自己病好的,被你说是吃了你的药!镇上早就传遍了!”
龚神医眼见瞒不住,扑通一声跪下来:“好汉饶命!银子我都交出来...”
他颤巍巍从怀里掏出两个钱袋,沉甸甸的显然装了不少银两。
地痞头子一把抢过,掂了掂分量,脸上露出贪婪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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