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只是刚开始,因为条件有限,只能统一安排伙食。后来大食堂和周围的房子拆开了。清理干净之后,便在附近搭起了食堂棚子,伙食也就变得更加好了。不再是单一的某一种吃食,而是有很多种类可以自己选择。
到这个时候,漕帮的人才正式的尝到了昭义坊的甜头。因为昭义坊的饭筹体系,又开始运作了。
漕帮的人虽然没有工钱,但是给发饭筹。从这个时候起,谁若愿意,自己用那饭筹去买荷包蛋,那都是可以的。
而且昭义坊人那棚子食堂里头的吃食是真便宜。只要别吃的那么讲究,就能余下一些饭筹,也胜似有了工钱。
昭义坊附近,饭筹是真的可以当钱用的东西,如今这个东西的流通范围已经到了坊市附近的街市上了,比如兰华苑就认这饭筹。找坊民把饭筹兑成钱也不是不行,就是稍微亏点。
但是,正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本来拿着饭筹吃着坊里的好伙食,众人也没什么意见。
但后来,发狗搬着钱来给工匠发钱,工匠们排着队,发狗给他们一一的算账。谁干了多少,工钱多少,奖赏多少。一点点的很是清楚,那数额让人也是听的眼馋。
工匠们一口一个“狗爷”,把发狗叫的恼火极了,他嚷嚷道:“让你们叫发爷、发爷,发财的发!!!”
被吼的工匠愣愣点头,忙道:“哦哦哦,知道了,狗爷。”
众人哄笑。
“瓜怂!”发狗骂骂咧咧把一串串的钱递过去:“赶紧走!下一个!”
漕帮那几百号人看着这场面,自然眼热啊。瞧瞧,得罪了东家啊。但工钱、赏钱是一点都不少的。那些个工钱若是自己也有,嘴也不用省了,好吃好喝的填饱了肚子。干起活来也有劲啊。
昭义坊这鬼地方,钱其实也不好省。吃的喝的花样不少,价格不高。那澡堂里泡一会,叫师傅来搓个背也不贵。坊巷子里卖的任何东西,也都比街市上便宜一点。这本该是省钱才对。
可这些实惠一多,让人忍不住花点花点的,居然攒不下什么。若是有工钱,那就不仅仅是松快了,简直为所欲为。这谁能不心头痒痒啊?
薛七的手下问了很多次了,这事什么时候是个头?总不至于这么干到明年吧?
薛七只能把人骂回去:“妈的,若不是袁二娘的船拦着你们,你们还有命活?这坊是什么势力你们自己不清楚?连累着老子都不说了,还来问?给老子受着!”
薛七一手压着下面,但自己心里其实也急。
本来说修房子嘛,自己带来的人扛啊、搬啊、夯啊,干了很多活了。可这大食堂根本就是在拆,地基越扩越大。
甚至,那付爷从山门里请来了化神境修为的大修士,又从破妄斋请了三个真念派的苦修士来帮忙。后面小先生又弄来了法器,还造了很多的省力工具。
那工程进度是快,但架不住工程大啊。薛七去问楼盖几层?得到了一个答案,七层。薛七心里咯噔一下。这么大的地方,据说还是砖石楼,七层盖到什么时候去?
薛七是帮主,他了解那些出苦力的人。有些人光棍的很,要是逼急眼了。来几个拎不清的,干点什么事出来自己也兜不住,到时候怕真是人头不保。昭义坊这些祖宗,可不是含糊的主。
也就在薛七着急上火,进退两难的时候,刘彦找到了他。
刘彦可是军官,管理军士、流民他是很有经验的。所以他心里是拿捏这分寸的,见薛七已经有些压不住那些苦力了,这便出面。
刘彦跟薛七说:“家主交代的是罚你们修补破损。如今,坊里该修的房子,也修的差不多了。这件事我就做个主,允你带人归去吧,明天不用来了。”
薛七一愣:“回去?坊里这么多活呢……”
薛七知道手下的人,是怎么想的,说不想在昭义坊干的是真没有。只有眼馋别人有工钱,而自己只得吃食的。就这,其实也有一多半人还是知足了。这要是回堆货场、回码头,也真不见得比昭义坊好。
刘彦没愣他一眼,然后好气的说道:“昭义坊雇工这么好的差事,外面谁不是挤破头?就你们几个戴罪之身,还想捞这便宜?”
薛七到底是个头领人物,还是知道要帮手下人挣点好处的,急忙拦住刘彦道:“刘爷,刘爷!且慢啊,先前错在我们,我们认罚的。如今我们也在这坊里干了快两个月活,对几位爷的宽待是感激不尽的。坊里上上下下用人的地方这么多,用谁不是用,至少对于规矩我们也熟悉了不是?何须舍近求远啊。留我的人在这干着吧,条件好说嘛。”
其实他说的没错,坊里现在没工作的人可少了。何况这种出苦力的活,说句难听的,昭义坊人已经不挣这么辛苦的钱了。碰上这么大的工程,不从外面雇人是不行的。
说他们是戴罪之身,但罪也有轻重之分的。毕竟是个未遂,也不至于就把他们往死里折腾。有一点,刘彦都得替他们说句好话。薛七领来这些人吃饱了就干活,肯出力气没有含糊,所以也不是不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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