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荒修仙界,青玄坊市,外围棚户区。
天刚蒙蒙亮,几个修士打着哈欠从门内走出,扛起锄头,三三两两的凑到一起,一边闲聊着,一边往远处的灵山走去。
“听说了吗?这次灵田赋税又上涨了一成,一亩灵田要上交足足八十斤灵米!”
“这也太不是人了,灵田亩产也才一百斤左右,经验不足的新手灵植师,连九十斤都保证不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唉,据说青玄宗近期又和魔道宗门打起来了,前线物质匮乏,故而疯狂压榨我们这些底层灵农,这些日子别说灵肉,就连灵米都快吃不起了,后面只怕会更加艰难,日子要过不下去喽……”
“还好我们都是身份自由的散修,大不了不在青玄坊市待了,那些被迫签了卖身契的农奴,才是真的惨啊,不仅赋税更高,而且达不到要求的话,轻则体罚,重则被拉去前线,以肉身阻挡魔修进攻,怎一个惨字了得?”
“不说了,不说了,快到灵田了,小心点,别被何监工听到了,他可是出了名的小肚鸡肠,指不定怎么刁难我们呢……”
杨尘跟在几个修士身后,听着他们闲聊之语,本就压抑的心情,不由的沉重了几分。
他就是这些修士口中,签了卖身契的农奴,不仅要承担更高的赋税,而且一旦完不成灵米上交的指标,轻则被体罚,重则被拉去战场前线当炮灰。
到时候别说修炼,就是性命都难保!
“唉……我四灵根天赋,修炼艰难,苦熬多年才炼气二层修为,家族还被魔修攻灭,好不容易逃难到青玄坊市,还被趁火打劫,屈辱签下了卖身契,彻底成了被宗门肆意压榨劳力的牛马。”
“在青玄坊市待了三年时间,修为难以寸进,身体还熬得瘦了一大圈,灵石更是半块没攒下。”
“再这么下去,就是累死在灵田里,也突破不了炼气三层啊!”
杨尘长叹一声,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般往前走着,毫无希望的生活,让他本就操劳过度的身体,变得更加憔悴。
在坊市灵农中,杨尘自认为还算勤奋,天刚蒙蒙亮就往灵田跑,浇水、锄地、拔草,驱赶害虫、灵雀,直到傍晚才回来,吃饭修炼,然后倒头就睡,接着重复第二日的辛勤劳作。
他附近的邻居,常常邀请他一起去坊市的天香楼享受灵膳,大饱口福;或者拉着他去某个隐蔽的女修住所,美其名曰提前练习双修,为日后找道侣做准备,但都被他果断拒绝了。
不是他不懂得享受,而是他清楚的知道,每次享受,动辄就要花费五、六块,甚至十来块下品灵石,这些可是他辛辛苦苦几个月,甚至一年才可能攒下来的积蓄,他舍不得啊!
来到青玄坊市的这三年,杨尘一直兢兢业业的劳作,平平淡淡的生活,想着日子过得清苦些,将灵石积攒下来,慢慢修炼,终有一日能鱼跃龙门,筑基成功。
然而现实却狠狠抽了他一巴掌,他清苦度过三年时间,每天都勤勤恳恳的照料灵植,除了偶尔吃一顿灵米饭补充营养外,就再无其他花销,可一打开储物袋,却是空空如也,翻来覆去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灵石。
所以灵石呢?灵石被谁拿走了?
杨尘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的灵石不是被宗门压榨,就是被灵田监工抽走,仅存的一些灵石,还因为各种天灾**而不断折损。
最后剩下来能让他修炼的灵石,寥寥无几。
本就天赋平平的他,按照目前的资源,别说筑基,就是修到炼气四层,跻身炼气中阶,起码也得十年时间,这还是修炼过程顺利,没有卡在瓶颈的情况,不然时间只会更久。
“十年啊……炼气修士能有几个十年?”
杨尘叹了口气,刚穿越时,他心高气傲,想要筑基,想要结丹,甚至想过要突破元婴期,成为一宗老祖。
但经历多年挫折,他被现实打击得体无完肤,莫说筑基、结丹,就是小小的炼气中阶,都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目标,只能望而兴叹。
“快快快!何监工已经脚踩法器飞过来了,千万别落在后面,不然又要被他当作借口训斥,向我们索要灵石罚款了!”
杨尘前方,几个修士低声说了几句,赶紧扛着锄头快步走向前方的蜿蜒山道。
他们租赁的灵田,位于一片云雾缭绕,巍峨壮丽的山脉之中,以梯田的方式呈现。
山脉间奇石嶙峋,清河流淌,鱼翔浅底,草木苍翠,蜂蝶环绕,鸟兽奔走其间。
个别高峰上,还有飞泉流瀑悬挂,风景甚美,令人心向神往。
可走在蜿蜒山道上,杨尘却是半点开心不起来,因为他在这个地方辛苦劳作了三年,却什么好处都没捞着,白白耗费了岁月时光,徒留疲惫和伤感。
很快,杨尘和一众灵农就到了指定的集合地点,默不作声的并排站着,就像一群不懂事的孩童,在等待大人的训斥。
他们身前,一个大腹便便的矮胖男修背手走来,一边捏着一撇小胡子,一边用尖酸刻薄的眼神扫视他们,冷声道:
“想必你们应该听到了消息,青玄宗近期与魔道宗门战争激烈,物资消耗极快,为了支持前线战争,灵米赋税,自今日起在原有基础上再涨一成,变为每亩上交八十斤灵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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