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晟重新坐到苏沫的面前,苏沫这才发现,他细碎的短发有些许凌乱,迷人的眼眶微微地发红,唇边长出一圈浅青黑色的胡茬。
而且他身上穿着一套跟他平时穿衣风格不太相衬的休闲服。
浅灰的长裤,黑色的风衣,里面是一件白色的t恤。
这一切的不搭调,却又突显出几分与平时所不同的落拓和魅力。
然而,这些细节上的变化,他似乎并不在意。
女孩的瞳仁里映着他,而他深黑迷人的眸子,也映出她憔悴虚弱的模样。
几分心疼、几分自责、几分难受。
“沫沫,只要我想找你,我定能找得到你。”
昨晚的过程,他不想重述,就等于这些年以来,他所有的隐忍和所有的负荷。
该他一个人承担的,就让他一个人承担下去。
苏沫撇撇嘴巴:“对,陆大总裁,你本领通天。”
陆西晟抬起头,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知道就好。”
他的嗓音,是苏沫听过最好听的男声。
特别是现在注入了热情,直接可以将人的心融化。
苏沫垂眼,轻轻地揪住被角。
再一次觉得,不真实,这样的场景,极不真实。
苏沫再三斟酌,还是忍不住问: “陆西晟,你说……你也喜欢我,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以前那个第一眼看见他,就决定要一往无前追求这个男人的女孩,似乎一去不复返了。
如今的苏沫,在爱情这条路上,小心翼翼,瞻前顾后,尤其是,她绝不能在同一个男人身上,栽倒俩次。
“嗯?”陆西晟刚才一直在低头,认真仔细地把护士递过来的药,分拣好。
仿佛因为太过专注,所以根本没有听清楚他的话。
苏沫呆呆地望着他眼里面的茫然。
有些沮丧,有些庆幸。
沮丧他没听清楚,又庆幸他没听清楚。
她突然对生气。
气自己动摇了,又气自己没中用,这出一趟差,却差点送了命。
并且,还要劳烦他来帮自己。
苏沫对他的怨恨,平息了不少。
但有一点,她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陆西晟的喜欢,是一个不确定因素。
不知道从何而起,不知道何时会消失。
像他这种她追随了五年却仍对他毫不了解的男人,仿佛就像一个万丈的深渊,一踩进去,就很难从里面出来。
只有坠落、毁灭。
苏沫不否认,经历过最近的事,她现在很悲观,真的很悲观。
她想,她是真的不适合现在这个时候,跟他谈感情的事。
眼中复杂的神色敛起,她说:“陆西晟,谢谢你这次救了我,这份恩情,我会记住,以后,我会找机会还给你。”
陆西晟按住她的手背:“沫沫,你要去哪里?”
苏沫:“我过来这边不是玩的,更不是……谈情说爱,我要去厂房考察。”
陆西晟的大掌完全覆盖了她的手,握紧:“听话,你还要再住院观察一天,明天没事了,我陪你一起去。”
苏沫看着他认真而不容抗拒的表情,她的语气,也不容置喙:“陆先生,请你让我离开吧,我有自己的人生道路要走,有我的使命和工作要完成,你没有权利阻止我。”
男人似乎被她忽冷忽热的态度,弄得非常不解。
刚才,她还像个可怜虚弱的小白兔似的,满眼柔和地注视着他。
而现在,她又像变了一个人,变得跟只刺猬似的,满身都是刺,狠不得用这一身的刺,将他拒于千里之外。
陆西晟缄默了数秒:“你要去,我陪你。”
他的话里,有种“军令如山”般的威严,由不得她再有异议。
陆西晟很冷静:“先把肚子填饱,休息半小时,把早上的药吃了,咱们就出发。”
他从容不迫地安排,就像是安排着自己的行程。
苏沫再倔强,但也感受到他话里的坚硬。
跟他斗,没人能斗得过他,更何况是现在这么虚弱而无力的自己?
俩个人,各退一步。
苏沫只能按照他说的,照做。
她吃了点东西,休息过后,把药给服下。
陆西晟在那边,跟医生交涉了一阵子,然后,再回来。
“我们可以走了。”
苏沫听着他说“我们”,总有点不太习惯。
他以前从来不说这种词,你是你,我是我,他可分得很清楚的。
苏沫换上了衣服,男人过来,一把将她抱起。
她吓到了:“你干嘛?我自己可以走。”
又不是伤残人士!
陆西晟表情未变:“替你省点力气。”
苏沫:“陆西晟,我不习惯你这样对我。”
冷漠、无情,像块冰一样,才是他的代名词!
陆西晟垂眼,注视着怀里诚惶诚恐的眼中又透着点薄怒的小女人:“那你以后,恐怕要习惯习惯。”
苏沫:“……”
疯了,这个世界,真的疯了。
连陆西晟,都变得不像陆西晟了。
外面还下着濛濛的雨,风力时像个阴晴不定的女人,时而粗暴时而温柔。
陆西晟将苏沫抱进了副驾座上。
他的车子,已经让人洗得一尘不染了。
昨晚一路狂飙,去到现场的时候,它已经被雨泥混合成的污渍,染得不像自己。
苏沫:“你昨晚自己开车来的?”
她前后看了一下,没发现赵琛。
他最近俩年,是极少自己开车的,尤其是去美国之前,如果身边没带司机,就是赵琛给他开。
没想到这么远的路,他却自己开。
“出门太急,没来得及带人。”陆西晟淡淡地应了句。
他探身过来,帮她勒上安全带。
这让苏沫半举的手,有丝多余地晾在了半空中。
服务得,还挺周到。
苏沫不禁失笑:“陆西晟,你知道吗?你现在有点像出租车司机。”
虽然,他身上的贵族气息,跟出租车司机一点都不配。
哪怕是,他也是世界上最帅最迷人的司机大哥。
陆西晟却启动了车子,性感的薄唇微扬:“不喊我‘陆先生’了?”
苏沫一愣,噤了声。
从前,她为了拉近他们俩的距离,喜欢喊他的全名。
因为只有很相熟的俩个人,才会互相称呼对方的姓和名。
她想要那种熟稔和亲密的感觉。
但在退婚后,为了跟他拉开距离,她又特意改变对他的称呼,喊他“陆先生”。
苏沫以为,自己的这些小心思,他从来都不会在意。
但原来,他是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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