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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想到孙子这些年以来的隐忍和屈辱，他还是下不了手。
的确，他受苦了。
但 这是他所在的位置上，不能避免的事情。
当年他的父母甚至他自己，都用血的教训，去验证了这个世道到底有多险恶。
一不小心，便会跌进深渊里。
楚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指着楚慕言的鼻子：“小不忍，则成大谋！你以前一直都深谐这个道理的！为什么现在突然变了？”
楚慕言轻轻地笑，泛着泪光的眼眸，却 没有半点的笑意：“ 因为我想要尝一尝，快乐是什么滋味，我想随心所欲地生活，哪怕一天都好！”
是苏沫的话，激励了他，也让他有了对快乐的渴望。
楚老爷子愤慨的神情一凛，盯住自己的孙子，仿佛在打量着一个陌生的人。
快乐、随心所欲……
对啊，生而为人，谁都有追求快乐的权利，甚至连孙女楚慕惜，都可以追求，他会尽最大的能力去满足她。
但是作为楚家的孙子，巨森的继承人，楚慕言并没有。
他不像别的家族一样，要求孙子去联姻，已经是他能够给孙子最大限度的自由。
没想到，他现在这样不分主次地要求“快乐”！
楚老爷子眼中透出失望：“ 你可以要快乐，可以随心所欲，但你做好心理准备，你要付出的代价，或许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楚慕言的目光，自信而又笃定：“ 我可以应对，我说到做到，并且，我不会后悔。”
楚老爷子瞪住他半晌，点头，怒极反笑了：“好，你翅膀硬了，随你去！”
他生气地转身甩袖而去。
楚慕言看着自己爷爷盛怒的背影，久久地站立在那里。
“少爷，您要是累了，就好好休息休息吧，等老爷子气消了一些，我会劝劝他的。”
何管家的声音，打断了楚慕言的沉思。
楚慕言转眸，看向从斜对面的书房里走出来何管家。
何管家不好意思地说：“我刚才在老爷子的书房里帮他收拾东西，不小心听见了你们俩爷孙的对话。”
楚慕言微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
“没关系，在这个家里，您是看得最清楚的那个人。”
何管家在这里工作几十年，是看着楚慕言俩兄妹长大的。
他这个人心思也很玲珑剔透，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闭嘴，他清晰得很。
何管家低头：“少爷谬赞了。”
“少爷，您不要怪我多嘴，其实老爷子他很疼您，昨天晚上您没有回来，他担心了很久，这几天他一直都没有睡好，正为您和苏小姐的事情而烦心，不管是女朋友好，妻子也好，都可以再找，但亲爷爷，只有一个。”
何管家意味深长地提醒。
楚慕言：“何管家，这一次，您看错了，对我来说，全世界只有一个苏沫，她是唯一一个可以给我快乐的人。”
“ 知道吗？当年我出车祸的那一天，爸和妈当场就不行了，我满身是血被送到医院，在进入手术室前，是当时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孩，鼓励了她，看着她纯净无害的笑，我想到了天使在人间。 ”
“人在最绝望的时候，如果有人愿意对他伸出援手，他是会记一辈子的。”
何管家问：“那个女孩子，就是苏小姐吗？”
楚慕言的嘴角，终于弯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嗯，就是她。”
“更何况，当时我失血过多，还是苏沫的父亲苏振华，给我捐了血，没有他们父女，我指不定那一天，就跟着爸和妈去了。”
何管家垂眸思索，点头道：“看来少爷跟苏小姐，还真的特别的缘份在！既然如此，您怎么不将这些事情，告诉老爷子，说不定他对苏小姐就改观了。”
楚慕言苦涩无奈地一笑：“爷爷他愿意听吗？他现在对小沫有成见，一提起她，他就愤怒。”
何管家颌首：“少爷，给点耐心吧，相信总有一天，老爷子会接受苏小姐的。”
“呵，接受她？ 想得倒是挺美的，楚家有我楚慕惜在的一天，就不可能接受她。”
楚慕惜在走廊的转角处，拐了过来。
楚慕言见到她，拧了眉。
“我当苏沫到底在你面前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呢！原来只是 随随便便安慰了你俩句，你就 把人家当成天使一样看待？哥，你别贬低了‘天使’这俩个字好吗？”
“口头上的好话，谁不会说！”
楚慕惜的吐槽，让楚慕言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你以前的礼仪课是白上了吗？偷听别人说话还理直气壮的！”他呵斥妹妹。
楚慕惜无辜地耸耸肩：“我也是不小心听了个墙脚而已，你要不要那么双标？”
何管家被她含沙射影地拖下水，只好 对这对少爷小姐微微躬了个身， 赶快退下了。
楚慕言转身，想回房，不愿意跟楚慕惜纠缠。
“爷爷已经答应我，让我当苏氏的总经理，明天董事会就会宣布这件事了吧。 ”
楚慕言的脚步一顿。
他转身，看着脸蛋上挂着胜利之笑的楚慕惜：“你想要什么没有？为什么非要去苏氏当什么总经理？”
楚慕惜好笑地反问：“对啊，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所以我想要苏氏，也没有人可以阻挡我！”
楚慕言看着她，深海般的眼眸里，生出一股寒意，让人不自觉地打颤。
“好，既然你觉得爷爷可以主宰巨森的一切，又何必在我面前炫耀？”楚慕言语气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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