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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他放弃挣扎。
赵卓盯住她坦诚的脸容，想到她今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团团转，吐得七荤八素的愣是没有异议。
他放软一点态度：“把自己点的食物吃完，是最基本的素养。”
苏沫表情微怔，不由得为自己申辩。
“刚才我情绪有点激动，所以没想起我点了这碗面，并不是赵总想的那样，没有素养。”
赵卓扬浓眉微扬，想开口说什么，但又忍下了。
“吃吧，面坨了不好吃。”他拿过筷子，递给她一双。
苏沫有点奇怪地看着他。
“不要误会，我这是基本的绅士风度。”
苏沫点头，接过：“谢谢。”
埋首，默默地吃着，苏沫只想快点把这碗牛肉面吃完。
“所以，你这是放弃这次机会，不打算跟我解释今早的事了？”
赵卓扬看她沉默不语，问道。
苏沫握住筷子的手，一紧。
“赵总还愿意听我的解释吗？你刚已经判了我‘死刑’了。”
赵卓扬眯起眸，像只精明的狐狸一样，度量着她。
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垂了垂眼，看见来电显示，意味深长地盯了眼苏沫。
放下筷子，接了：“那么晚了，陆总裁有何贵干？”
“陆总裁”仨个字，让苏沫神情一顿，不自觉地竖起耳朵。
那头的陆西晟沉着嗓音：“苏沫还跟你在一起？”
赵卓扬：“你和她住在一屋子里吗？那么清楚她的没在家。”
陆西晟：“她是我未婚妻，我们住在一起并不奇怪。”
赵卓扬咧了咧嘴：“她就在坐在我对面，一起谈公事，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过来。”
那头的男人无言了几秒。
“行，谈完之后，给我把她送回来。”
陆西晟把电话挂了。
赵卓扬听着那头的忙音，轻轻地一“嗤”，把手机丢落在桌上。
陆西晟这是把他当成个司机了？
苏沫觉得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在赵卓扬的心里，她就是那个喜欢让别人帮助自己去达成目标的人。
但苏沫还是想解释清楚，让他了解真正的情况。
“赵总，其实今早的事，我真的很抱歉，我遇到了一件必须马上去解决的私事，如果我不解决，我就不能安心地去签合同。”
“我不想因为自己自己选择了去答合同，保住苏氏ceo这个位置，而失去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否则我会追悔莫及一辈子。”
“事情，就是这样，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些了。”
“还有，谢谢你告诉我，你给我机会，是因为陆西晟出面帮了我，要不然，我就稀里糊涂地走了后门，这是我不屑走的路。”
她起来，对赵卓扬微微地弯身，然后，又从包包里，掏出一百块钱，放到桌面。
“谢谢赵总带我来尝这里的面，真的很好吃，另外，我相信，我们会后会有期的，再见。”
苏沫拾起心情，不卑不亢。
她转身离开。
虽然，失去卓扬的这位合同，就意味着，她失去了苏氏ceo之位。
但苏沫绝不会因此，而去接受陆西晟的这份帮助。
她记得爸爸跟她说过，一个人就算失去所有，但至少不能失去骨子里的那份傲骨。
因为它可以让你支撑下去，度过所有难熬的日子，带你走出黑暗重见光明。
赵卓扬看着苏沫傲然离开的背影，目光深逵。
沉思了半晌，他拿起电话，给陆西晟回拨。
“你跟她谈好了？”陆西晟问。
赵卓扬：“不，谈崩了，她自己一个人走了，不过，苏沫真不知道你帮她找我？”
几秒后，陆西晟嗓音阴沉：“你跟她说什么了？”
赵卓扬叹一口气：陆西晟，你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就那么没有信心吗？非要把她当成小女孩一样看待。”
陆西晟：“她在我的心里，永远都是小女孩。”
“你这不是爱，是‘父爱’。”赵卓扬说。
“去你娘的父爱！”陆西晟咬牙切齿地骂一句。
赵卓扬怔了数秒。
恨得牙痒痒的，陆西晟，下次见到你，我一定把你打趴在地上！
这边厢，苏沫刚坐上出租车，报上了家的地址。
手机屏幕刷地亮了，铃声在车厢里响起。
苏沫看着某人的名字，低落的情绪，又翻起风浪。
犹豫了几秒，她还是挂了。
刚挂掉，对方又打来。
苏沫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好心绪：“喂，陆西晟，怎么了？”
她努力让自己的口吻听起来，很平静。
“你在哪里？”
苏沫望着窗外暗黑的天，以及一棵棵在视线里穿梭而过笔直的绿化树。
“我正在坐车回家。”
“车牌多少，报给我。”陆西晟说。
苏沫抿着一双唇瓣，眼眶冒出泪意。
“沫沫？”
“苏沫？”陆西晟听她半晌没说话，更担心了。
“你放心，我很快就到了，就这样吧。”苏沫挂掉电话。
握紧手机，垂着头，默默地落泪。
出租车回到小区，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了。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苏沫在小区门口，提前下车。
她想一个人走了走，清醒清醒。
折腾了那么一阵子，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世事，总不能俩全其美。
她捍卫了自己的底线和自尊，就注定要失去苏氏的掌握权。
苏沫不会后悔这个决定。
但，失望和沮丧，是人之常情。
踏着沉重的步伐，拂着冷风而回。
远远的，便见到前方的路上，立着一抹熟悉的长影。
陆西晟站在树下，双手负在身后，来来去去地踱步。
他穿得不多，但似乎一点都不冷，英姿挺挺，头顶上昏黄的路灯，依稀地映照出他爬着忧虑的神色。
男人转过身来，一眼便看见苏沫。
他向她走过来。
苏沫定在那里，等着他来到自己的面前。
陆西晟看她衣服单薄，便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自己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长衫。
陆西晟拢拢她的肩膀：“这里冷，先回去再说。”
苏沫什么也没说，默默地走。
陆西晟知道她情绪低落，也没有搭腔，只是一直走在她的身边。
俩个人的影子，很亲密。
然而，俩个人的心，却各有所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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