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组成我的头部！ 第62章 位格

许潼低声呼唤了几声，但没有得到宋荞的回应。

连通讯也在不知不觉间断开了。

环顾四周。

幽暗的走廊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泛起了淡淡的黄色光晕，一如那主厅一样。

污染在扩散，在蔓延。

或者用圆桌会的话来说。

指数在升高。

总而言之，虽然许潼暂时还没感觉到自己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局势也确确实实在朝着不好的方向滑落。

个人终端里，已经下载好的地图没了用处。

这条走廊通道，一端是无尽的重复和延伸，另一端仅仅通向早已被污染渗透的主厅。

好像并没有第三种选项留下。

许潼站在原地思索着，镜中的迪伦也没有出声催促。

这种诡异的沉默，直至许潼的目光落在墙壁上那巨大的窟窿之上时，才终于被打破。

“对啊，砸墙不就完了。”

许潼没有尝试着砸墙离开。

离开的方向甚至没有墙壁给他砸，有的只是无尽的长廊。

但天花板总是能确切摸得着的。

于是骨质缓缓从许潼的拳头上滋生，直至将他的双拳覆盖起来。

然后许潼一跃而起，狠狠一拳砸在了天花板上。

咚——

伴随着一声闷响，天花板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水泥渣子洒落的到处都是，显露出天花板里的已经开始扭曲形变的钢筋。

看到这一幕，许潼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就怕无迹可寻，而此时此刻，至少砸墙的确成为了前往歌剧院二层的方法。

于是他不断的起跳挥拳。

几分钟之后，天花板被砸穿了，暗淡的黄光自头顶的墙洞照了下来，像是舞台上的聚光灯打在了许潼身上一样。

许潼只觉得一阵暖洋洋的，些许困意开始上涌。

他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睡不着的。”迪伦的声音响起，“当你放弃抵抗闭上眼的那一刻，你将前所未有的清醒，只不过这种清醒却是建立在精神层面上的。”

“什么意思？”许潼警醒了一些。

“就像我这样，没了身体，当然也没了身体的本能...你的意识将寄存在某件物品之中，再也没有逃脱的可能。”

迪伦提醒道：“你听到过噪音，刻录机早已经开始为你安排位置，你将成为歌剧院里的一员，不一定是以演员的形式存在，大概率会成为一件道具之类的小玩意。”

“所以...不要睡！我不知道怎么解决这种污染，但我也曾在聚光灯下，你再看看我如今的样子。”

许潼微微点头。

他感受到的困意并不浓郁，因此忍受起来不是什么难事。

顺着天花板上的墙洞，许潼迎着愈发浓郁的淡黄色光晕，来到了歌剧院的二楼。

二楼依旧是一条走廊，但是左右的墙上没有了人像画框。

正在许潼前后打量的时候，一股不适感突然从他的身体内部涌现出来。

就像是晕车晕船一样，许潼有些想要呕吐，同时头也疼的厉害。

而这股略显奇怪的疼痛在出现之后，又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开始蔓延。

“你的时间也不多了。”迪伦突然说道，“污染在抽离你的意识，看来刻录机已经决定了你在歌剧院里的角色。”

听到迪伦的话，许潼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被污染侵蚀是这种感受。

很快的，许潼就看到自己的皮肤开始溃烂，皮肤之下的血肉翻腾着顺着伤口涌了出来，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肉瘤。

这还是第一次，许潼身体发生了他的意志之外的变化。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继续接受污染，然后被同化吗？”迪伦饶有兴致的问道。

许潼没有回答。

他只是自顾自从掌心延伸出了一柄骨刃，然后用锋利的刃口，将新长出来的其中一个肉瘤切了下来。

伤口在飞快的愈合，肉瘤则落在了地上，冒起一阵白烟，同时还散发着一点点的腥臭。

许潼看着那团肉瘤飞快的失去活性，心中泛起了些许明悟。

“原来我不是完全无惧污染，只是过去我所碰到的污染，还不够浓郁而已。”

带着几分探究的心思，许潼延伸出了一条血管，用自己的血肉接触到地上的肉瘤，然后缓缓包裹，形成了一个包裹着肉瘤的更大的肉瘤。

几秒钟之后，新的肉瘤干瘪了下来。

许潼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本质血肉被强化了。

很抽象，但的确如此。

他吸收了从自己身上割下来的肉瘤，然后得到了强化。

“虽然我已经明确被别的污染影响，但我依旧拥有着将外来污染吞噬的能力...或许污染除了浓度之外，还有一些别的标准。”

“比如...位格。”

眼前发生的一切，又一次让许潼明白了自己的不同寻常。

但现在不是细想这些的时候。

他飞快的将身上所有畸变的血肉尽数割下，然后又延伸出数条血管将之尽数吞噬吸收。

伴随着这一切的进行，许潼明显感觉到，身上的不适感开始飞快的褪去，甚至连带着原本的些许困顿，也消散了。

直至清理掉了身上的肉瘤，许潼才又看向手中的小镜子。

此时此刻，镜中的迪伦正一副见鬼的模样。

他那自始至终噙着笑意的嘴角，终于笑不出来了。

“你...你是个什么怪物？”他磕磕绊绊的问道。

“只是能力恰好有所克制罢了。”许潼搪塞着。

他似乎恰好克制一切污染，即便碰上了污染的源头也未必会吃亏。

但这话就没必要说出来了。

“所以，接下来就是去找你所说的那个，放置刻录机的房间？”

迪伦堪堪回过神来。

他明明不需要呼吸，却还是做出了深吸一口气的样子。

“没...没错，循着污染更加浓郁的方向，直至找到源头。”

“那房间是祂的力量的延伸，是这个节点的核心区域...到了那里，才有脱身的可能。”

迪伦的话并不让许潼感到意外。

早在被困在一楼走廊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意识到了。

这该死的歌剧院，早已在所有人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成为了一处节点。

甚至许潼觉得。

可能比节点还要更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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