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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层污染、深层污染、部分异化、整体畸变。
在能力者经历了这四个阶段，同时还能保持神智清醒，意识不被扭曲的前提下。
当其还想拥有更强大的力量的时候。
灾祸化，就会不可避免的出现。
到了这个阶段，令所有人闻之色变的污染已经不再那么可怕。
污染已经不再是令人变成怪物的源头，而是怪物们力量的展现，意志的延续。
是的。
其实从能力者第三阶部分异化开始，能力者从本质上，就已经不再是人类了。
他们与不被污染的人类之间，出现了生殖隔离。
“第五阶的能力者，理论上已经有将一座城邦彻底毁灭的能力...当然了，具体手段还要看他们力量的源头是什么。”
城邦联盟、圆桌会、科学院三方联名通缉的重犯，非法组织‘悲叹之纺’的领导者之一的演奏家李维斯先生，如此说道。
李维斯站在一栋民宅的二楼窗边，而他所在的这栋民宅，也正在被圆桌会封锁的街区之内。
就在几百米外，那个提着执日者小队队长脑袋的家伙，还在叫嚣着。
在李维斯的身后，一个年轻人面露畏惧之色。
“先生，一个人的力量，真的能对抗整座城邦吗？”
李维斯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看向迷茫的晚辈，语气平淡的说道：“污染的侵袭总是防不胜防，这不是两军对垒，摆明车马的交战，更不是矛与盾的对决。”
“哪怕此时此刻，你我其实也已经被伯劳鸟所散发的污染影响了...”
李维斯抬起手，指向远处的那道身影。
“说说，你看到了什么？”他问道。
年轻人微微一怔，下意识的集中了精神，紧接着眼中就泛起了惊恐的神色。
“我...我看到了一团阴影，在那个名为伯劳鸟的能力者的脚下，阴影在扩散。”
李维斯点了点头，感叹道：“是啊，阴影在扩散，将他周围半径百米的范围全都笼罩了进去...一个人的影子，怎么会跟他的本体不同步呢？”
“是污染指数超出了现实的界限，于是力量打破了物理的规则。”
“是我们的认知已经被扭曲，就像刚才我不提醒，你甚至都意识不到那片阴影其实是不合理的。”
“甚至哪怕此时此刻你已经意识到那大片的阴影是污染，是异常，但你却也理所当然的接受了这个事实，认为高阶能力者拥有这样的力量是理所当然的。”
年轻人愈发的迷茫了。
“先生，我听不明白。”
李维斯叹息着，指尖轻动，一道清亮的和弦自虚空中响起。
“污染已经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成为了我们这样的人眼中理所当然的存在，成为了常识！邪神们的计划从来都没停下过，甚至没被成功的阻止过。”
“祂们时刻都在推进降临的进度，已经降临的躲在异域里韬光隐晦，未曾降临的在稳步的谋划降临。”
说到这里，李维斯感受到内心一阵悸动，些许偏头痛也悄无声息的袭来。
他因为不适而皱起眉头，闭上眼沉默了许久，才长舒了一口气，重新睁开了眼睛。
“利用污染去对抗污染是我们唯一的路，但利用污染这件事本身，就是在加深我们的世界和污染源头那些存在们的关联。”
“我们在利用破坏世界规则的方式去保护世界，我们让人类存续的手段，也正在加速人类的灭亡。”
听到这话，年轻人还准备再问。
可李维斯却摆着手打断，然后说道：“许多事情你慢慢会了解的。”
噔——
琴弦断开的声音自虚空中传来，某种扩散至整个街区的，无法被人听到的乐曲，也到此告辞一段落。
李维斯的脸色泛白，些许冷汗自额头渗出。
“果然，影响已经灾祸化的能力者，还是有些勉强了...好在已经试探出来不少东西，也算是不虚此行。”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年轻人。
“带我离开吧。”
年轻人点点头，抬手抓住了李维斯的手腕。
可就在将要离开的前一刻，李维斯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问道：“对了，你的名字想好了吗？”
“名字？”
“总不能还叫你‘国王’吧。”
年轻人稍显迟疑，但很快就有了想法。
“小说家。”
“你的名字？”
“小说家李斯特，毕竟我是从童话中来，童话也是小说的一种。”
李维斯笑了起来。
“很有悲叹之纺的特色，是个好名字，看来你已经找到之后要走的路了。”
话音落下，脚下的地面上突然泛起水波似的涟漪，将两人吞噬进去，不见了踪影。
...
不知道什么时候，许潼心中那股烦躁的情绪开始缓缓消退。
看着手中的脑袋，有些嫌弃的将之丢到了一旁。
“我失控了。”他喃喃道。
并非是能力的失控，而是心智层面上的失控。
但很快的，许潼又开始有些不确定。
刚才那股毁灭一切的**，似乎并非是凭空而来，而是真正的出自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正当许潼疑惑的时候，天空中，光幕之外传来了螺旋桨的轰鸣声。
一个穿着全身防护服的男人一跃而下，落到了许潼面前，然后以极快的速度举起了双手，表明了自己无意为敌的念头。
“威廉。”许潼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谨小慎微的守夜人。
威廉的脑袋上戴着巨大的头盔，透过面部的透明护罩，能看到他此时此刻吃了屎似得难看表情。
“上面派我来跟你交涉...见鬼，你知道才进入这个街区，个人终端就失效了吗？污染指数太高了，我感觉我现在很不舒服。”
许潼心中闪起了收敛自己力量的念头。
仅仅是短短几秒之后，对面的威廉就发现自己的终端恢复正常了。
但他并不怎么高兴。
不只是他，就连此时此刻还在内城的高层们，脸色也都不怎么好看。
“完全可控的污染，真是第五阶段了。”威廉冲着耳机里的通讯员汇报着。
随后，他努力堆起和善的笑容看向许潼。
“D-415【美梦眼镜】，在你手里？”
听到这话，许潼暗骂了一声独眼哈里。
这家伙死前最后的波纹，终究还是给他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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