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有脚步声,没有开门声,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冯湘湘琢磨着,可能是这孩子烦她,干脆也不强求了。
她放下碗,默默站在门口,心里泛起一阵酸涩。
好心未必能换来好报,她早该明白这一点。
既然他不愿接受,她也没必要自讨没趣。
自己几口吃完,转身出了院子。
她吃得很快,但并不狼吞虎咽。
吃完后擦了擦嘴,收拾好碗筷,便推门离开。
她现在体重基数大,不能做剧烈运动,但快走没问题。
她打算从每天三公里开始,慢慢增加。
而且她也得熟悉这地方。
这个大院她才来一天,很多角落还不清楚。
哪条路通向菜市场,哪个门通向主街,都得记在心里。
环境安全,是她最关心的事。
一边走路,一边仔细记着周围的路线和地标。
既能熟悉环境,又能避免日后迷路,真是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没想到,她才走出没多远,脚步还没迈稳。
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喊声:
“团长媳妇!团长媳妇!”
这称呼她压根不习惯,听得心里咯噔一下。
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愕然地愣在原地,呆呆地往前看去,一脸茫然。
紧接着,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哎!团长媳妇!陆清风家的!”
听到“陆清风”三个字,她心头一紧,立马停住了脚步。
她先是怔了一下,随即左右张望,仔细分辨声音的来源。
这才发现,那喊声是从身后不远处的一楼屋里传出来的。
有人正隔着窗户冲她喊话。
距离并不远,她一眼就瞧清楚了。
是前两天刚生了娃的那个嫂子,叫朱红秀。
那人正站在窗边,双手扒着窗框,使劲朝她摆手,脸上写满了焦急。
冯湘湘心里立刻明白了。
在这陌生的地方,多个朋友多条路,谁也不是天生就熟的。
眼下人家主动示好,自己更该懂得回应。
她二话不说,没有犹豫,转身就朝那户人家走去。
脚步轻快,脸上还带着一点善意的笑意。
等她走到朱红秀家门口时,朱红秀已经等在门边了。
一听她脚步声近了,朱红秀立刻就把门“哗啦”一下拉开,探出身来,一把将她拽进了屋。
“哎哟妹子,你可算来了!”
朱红秀松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欢喜。
“我坐月子不能出门,才一天就快憋出病来了!闷得心慌,嘴也痒,整个人都像被关在笼子里似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关上门,又赶紧拉着冯湘湘往里屋走。
“刚才在窗边瞅见你路过,我眼都没眨一下就喊你了,生怕你走远了听不见。”
她笑得热情又真诚。
“快进来唠会儿嗑,陪我说说话,解解闷儿!”
“你先坐会儿,我得把炉子封一下。”
朱红秀说着,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往蜂窝煤炉里压了一块新煤,又用铁钳轻轻调整位置。
确保火苗不会突然窜高。
她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动作虽慢却熟练。
冯湘湘这才注意到,朱红秀一个人在家,带着两个孩子,还得在蜂窝煤炉上做饭。
厨房光线昏暗,炉子放在角落的小木桌上。
旁边堆着几块蜂窝煤,墙角还摞着空碗和洗了一半的锅勺。
两个孩子一个趴在炕上玩泥巴捏的小人。
另一个才一岁多,正歪着头在尿布上啃手指,小脸脏兮兮的,却咧嘴冲冯湘湘笑。
“马连长呢?”
冯湘湘轻声问道,目光扫过屋里简陋的陈设。
一张旧木床,一张掉漆的方桌。
墙上贴着几张泛黄的年画,窗台上摆着个搪瓷缸。
“昨天陪了我一整天,今儿一早就回部队了,说是上面有任务。”
朱红秀直起身,拍了拍手,语气平平常常。
她脸上没有抱怨,也没有失落,只是淡淡地说着。
冯湘湘心里清楚。
当军嫂就是这样,得习惯这种生活。
她看着朱红秀瘦削的肩膀和微驼的背影,心里猛地一揪。
这个年纪的女人本该被宠爱、被照顾。
可她却要独自撑起整个家,洗衣做饭、带娃看病。
连坐月子都没个亲人照应。
见朱红秀伸手要去端锅,她赶紧拦住。
“别动,小心伤口裂了!”
冯湘湘快步上前,一把扶住她的手臂。
“你身子还没好利索,快去躺下,我来就行。”
她说着,已经接过锅铲,顺手把锅盖掀开。
热气腾腾地冒上来,带着一股淡淡的红糖甜香,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
走进厨房一看,锅里煮的是一碗红糖水,里面泡着两个鸡蛋。
蛋壳已经煮得发皱,微微裂开,露出里面嫩黄的蛋白。
红糖水的颜色浓稠如琥珀,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这是月子里最常见的补品。
简单,却也算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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