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刀在手，王爷跟我走 第7章 宫宴风云

宫中夜宴，设在琼华殿。琉璃盏映着烛光，金猊炉吐着御香，一派歌舞升平的盛世气象。百官依序而坐，觥筹交错，言笑晏晏。北狄使团被奉为上宾，居于左首，那老王爷拓跋宏鹰顾狼视，虽面带笑容，眼神却难掩精光。

云舒端坐于女眷席首位，身着亲王妃品级的大装，雍容华贵，气度沉静。她看似在欣赏殿中翩跹的歌舞，眼角余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北狄使团。

使团成员皆作北狄贵族打扮，但其中一人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是个坐在拓跋宏下首的年轻文士，面容普通，低眉顺目，看似毫不起眼，可他放在膝上的手指，却偶尔会无意识地做出几个极快、极细微的捻动动作，仿佛在掐算着什么，又像是在……调试某种乐器？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拓跋宏起身敬酒，言辞恭顺，表达北狄愿永世臣服之意。皇帝凌宏含笑应对，君臣一派和睦。

就在这时，那年轻文士忽然离席，走到殿中，躬身道：“天朝上国，物华天宝，鄙邦小臣不才，愿献上一曲羯鼓，以助酒兴，望陛下恩准。”

羯鼓乃是北狄常见乐器，众人皆以为常。凌宏颔首允准。

内侍抬上一面造型古朴、蒙着特殊皮面的羯鼓。那文士执槌而立，深吸一口气，随即双手舞动，敲击起来。

初时鼓声沉闷，节奏缓慢，似漠北风沙呜咽。渐渐地，鼓点越来越密，越来越急，如同万马奔腾，暴雨倾盆。

奇异的是，这鼓声似乎带着某种魔力，穿透喧嚣的宴席，直抵人心深处。殿中一些意志稍弱的官员和女眷，眼神开始变得迷离，面露痴迷之色，随着鼓点微微晃动身体。

云舒心中警铃大作！这鼓声有古怪！她立刻凝神静气，暗中运转内力抵御，同时系统悄然启动分析。

声波分析：鼓声频率异常，蕴含特定精神干扰波段，可诱发潜意识情绪波动，与宫中“癔症”迷药有协同效应！鼓皮疑似经过特殊药液浸泡，敲击时散发微量致幻粉尘！

果然是那“幽焰”神秘组织的手段！他们想利用这羯鼓之音，配合可能早已暗中释放的微量迷药，在宫宴上制造混乱！甚至……目标可能就是皇帝！

云舒目光锐利地看向那敲鼓的文士，只见他敲击时，衣袖挥动间，确有极细微的粉末散入空中！而皇帝凌宏，因近日忧心国事，本就有些精神不济，此刻在鼓声影响下，眉头微蹙，似有不适之感！

不能让他再敲下去了！

云舒心念电转，忽然抬手，将面前一盏琉璃酒盏“不慎”碰落在地。

“啪嚓！”

清脆的碎裂声在激昂的鼓点中显得格外突兀，瞬间打破了那诡异的节奏氛围！

众人皆是一愣，目光投向云舒。

云舒面露恰到好处的歉然，起身向皇帝行礼：“臣妾失仪，请陛下恕罪。”

这一打岔，鼓声被迫中断。那文士动作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懊恼与阴鸷。

皇帝凌宏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声响，从那种微醺迷离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他何等精明，立刻察觉方才鼓声有异，再看云舒那平静无波的眼神，心中已然明了。

“无妨。”凌宏摆了摆手，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北狄使臣的鼓艺果然精湛，不过今日酒宴已酣，就此作罢吧。来人，赏。”

他轻描淡写地揭过此事，既全了邦交礼仪，又打断了对方的动作。

那文士只得悻悻收鼓，退回座位，与拓跋宏交换了一个隐晦的眼神。

经此一事，宴席气氛微妙了许多。云舒知道，对方一击不成，定然还有后手。她必须更加警惕。

宴席终了，众人恭送皇帝起驾回宫。云舒正欲随女眷们退出琼华殿，一名小太监却悄悄凑近，低声道：“王妃娘娘，陛下有请，移步御书房。”

云舒心知皇帝必有要事相商，遂颔首跟上。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只剩皇帝与云舒二人。凌宏屏退所有内侍，脸色沉凝。

“弟妹，今日多亏你机警。”凌宏沉声道，“那鼓声……朕方才竟有些心神摇曳，若非你打断，后果不堪设想。”

“皇兄洪福齐天，自有神明庇佑。”云舒谦逊一句，随即正色道，“那鼓声确有问题，与宫中癔症同源。北狄使团与‘幽焰’勾结已无疑义，此番入京，求和是假，行刺搅乱朝纲是真。”

凌宏眼中寒光一闪：“朕已加派人手严密监控使团驻地。只是敌暗我明，他们在京中必有接应。香药局那条线，查得如何？”

云舒将暗卫抓获掌事太监，线索指向宫外香料商人之事禀报。

“那名商人，朕已命暗卫去查了。”凌宏踱步至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京中水深，盘根错节。朕担心的是，这‘幽焰’的触角，恐怕不止伸向了后宫和市井……”

他转过身，目光深邃地看着云舒：“或许，也已伸向了朕的朝堂之上。”

云舒心中一震。若朝中重臣亦有被渗透者，那局势将更为复杂凶险。

“皇兄的意思是？”

“明日大朝会，北狄使团会正式递交国书。”凌宏缓缓道，“朕欲在朝会上，准其求和。”

云舒微讶，随即明白过来：“皇兄是想……欲擒故纵？”

“不错。”凌宏嘴角勾起一抹冷意，“他们既想演戏，朕便陪他们演下去。准其求和，放宽监控，让他们以为计策得逞，放松警惕。届时，他们的狐狸尾巴，自然会露出来。而朕，也好借此机会，看一看这满朝文武，究竟谁忠谁奸！”

云舒了然，这是帝王心术，亦是引蛇出洞的险棋。但无疑，这是目前最快揪出内应、打破僵局的方法。

“臣妾明白了。京城之内，臣妾会暗中协助皇兄，留意一切异常动向。”

“有劳弟妹。”凌宏颔首，“东南战事吃紧，烨弟需要朝廷稳定。京中之事，朕与你，需尽快廓清迷雾！”

夜色已深，云舒告退离开皇宫。坐在回府的马车里，她掀开车帘，望着京城璀璨却冰冷的灯火，心中清楚，一场没有硝烟、却更为残酷的较量，已然在这座帝国的中心悄然打响。

而她，身负医术与智慧，必将在这漩涡中，护住该护的一切，直到凌烨凯旋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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