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显眼?
让所有人都看到的地方?
听到江木这番话,在场众人都是一头雾水,环顾着屋子,四处打量。
哪儿呢?
我们怎么看不到?
唐锦娴心中莫名有些气闷,似乎在江木面前,显得很凶大无脑似的。
她不耐烦的问道:“到底在哪儿?”
江木没搭理她,目光始终紧紧盯着吴㐾:“吴公子,你好像有些害怕?”
吴㐾从方才失态中回过神来,冷笑道:“害怕?我为何要害怕?简直荒谬!”
“行,还嘴硬是吧。”
江木笑道,“我之前分析过凶手的性格,一个常年处于长辈严苛管教,体罚掌控之下的人,内心压抑至极,终致扭曲。
吴㐾,你一定很恨你的娘亲吧?除了恨,还有什么?是畏惧?又或是别的……”
“胡说八道!”
吴㐾脖颈青筋暴起,
“我吴㐾自幼只知恪守'孝道'!我娘亲含辛茹苦将我抚养成人,待我恩重如山,我为何要恨她!?”
江木静静听他说完,继续说道:
“正是这种无处宣泄的恨意,让你产生了扭曲的报复欲。你不敢反抗她,便将这份恶意转移,发泄到那些与你娘亲相似,却又无力反抗的女子身上。”
“闭嘴!”
“你拔掉受害者的指甲,一方面是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收藏欲'和掌控感。而另一方面,潜意识里,你更想用这种方式来羞辱你的娘亲……”
“闭嘴!闭嘴!”
吴㐾目眦欲裂,挣扎得更加剧烈。
如果不是被衙卫拉着,恐怕早就扑了上去。
江木目光掠过吴夫人腕间那串佛珠,最终定格在香案上那尊被擦拭得一尘不染的小佛像上。
他走上前,将佛像捧起。
江木自顾自的说道:
“你把它们放在最显眼的地方,也是在你娘亲心中最神圣,最不容亵渎的地方,进行隐秘的羞辱。
这样,你娘亲每天虔诚礼佛时,让她日日对着这些沾染鲜血的罪证焚香祷告而不自知,以此满足你畸形的心态。”
佛像!
众人恍然大悟。
先前搜查时,因吴夫人常年礼佛,众人出于敬畏,没人动这尊佛像,只是在周围查找了一番。
佛像是内空的。
江木从佛像底部,缓缓取出一个纸包。
这一刻,满室皆寂。
吴夫人目瞪口呆,如遭雷击。
吴㐾则面如死灰。
随着纸包打开,一片片沾血的指甲映入众人眼中。
恍惚间,众人能想象到这些指甲被生生拔出来时,那些受害者生前是如何痛苦。
“畜生!”
唐锦娴愤怒无比,冲上前去一脚踹在吴㐾身上。
吴㐾吐出酸水,瘫软在地。
江木走到吴㐾面前,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他:
“从小到大,想做什么,从来做不了主。该怎么吃饭,吃多少,要读哪些书,读到几更天,不准玩喜欢的玩意。
不准结交朋友,甚至不准对邻家姑娘多看一眼……
连身上能带几个铜板,每晚几时必须就寝,用什么姿势睡觉,都要被严格规定……”
江木每说一句,吴㐾额头的青筋便跳一分。
“你恨她,恨不能噬其肉。你又畏她,如鼠见猫,不敢越雷池半步。
但最可悲的是,在这种极致的压抑下,你对那个掌控你一切的人,竟生出了一种扭曲而复杂的情感……”
“闭嘴!!”
吴㐾瞪着双目,眼里满是血丝,想要冲上去,却被衙卫的人死死控制住。
吴夫人悲呼道:“我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㐾扭头瞪着她。
瞪着瞪着,他忽然发出了癫狂的笑声,像是一个疯魔:
“你满意了?”
“你个贱女人!你现在是不是满意了?啊?!是不是啊!”
“这就是你想要的乖儿子!?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这是不是你想要的?啊?!”
“你个贱人,老子恨你!我恨你!”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被死死压在地上的吴㐾涕泪横流,眼里除了厌恶和恨之外,却夹杂着其他的情绪。
一种扭曲的情绪。
吴夫人呆若木鸡,望着眼前这个全然陌生的儿子,吓得连连后退:“不……你不是我儿子……你不是我的㐾儿……”
屋内众人心情复杂。
没想到这个吴㐾,还真是其中一位凶手。
唐锦娴原本还担心吴㐾狗急跳墙,说出山洞内她给江木当狗的事情,但看到对方这疯癫模样,也就不担心了。
这会儿无论吴㐾说什么,也没人相信。
这家伙就是个疯子。
“小伙子还是太年轻啊,经不住刺激。”
江木摇了摇头,转而望向始终面无表情的严苘山,淡淡道,“严堂主,事已至此,你还想一力承担,包庇他吗?”
严苘山尚未开口,一旁的吴夫人却冲过来对着他又捶又打,被衙卫奋力拉开。
吴夫人怨恨瞪着严苘山:
“是你害了我儿,一定是你带坏的我儿子!严苘山,你个畜生!”
“不,一定是你威胁我儿子!对,一定是你威胁的他,让他做恶事!
“严苘山,你说啊,是不是这样!?当年你为了那个狐狸精,害死了自己的原配!现在,你还要害我儿子!你个畜生!”
江木冷眼看着这个歇斯底里的妇人,心中充满了厌恶。
事到如今,她依然不愿承认,吴㐾这个心理扭曲的恶魔,正是她多年来窒息般的掌控欲一手造就的。
严苘山看了眼癫狂的吴㐾,轻声一叹,说道:
“没错,都是我指使的。吴㐾是被蛊惑的,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对那些女子施虐侵害,是我做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