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了一整日,江木也只成功拜访了三家。
江木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婶婶已经做好了饭菜在等他。
见他一副累瘫的模样,鄢文秀没好气地数落道:“你安叔让你认真查案,你还真就这般拼命?也不知道爱惜下自己身子。”
江木洗了把手,坐在餐桌前,由衷感慨:
“我算是明白安叔的厉害了。跟人打交道真累,尤其那些高门大户,一个比一个难应付,说话都得绕七八个弯。”
“厉害又能怎样?混个‘神捕’的虚名又能如何?到头来还不是个小捕头。”
鄢文秀一边给江木夹菜,一边抱怨道,
“你可别像你安叔那样,一辈子困在衙门。听婶的话,现在脑瓜子既然开窍了,就好好读书,若是读个功名出来,那才叫正途。”
读书?
江木一听头都大了,讪讪敷衍道:“读书就算了,还不如去修行。”
“修行就更别想了,那东西全靠天赋。”
鄢文秀说道,“根骨不行,修一辈子也是白搭。当初小筠去学院的时候,让她师父给你测过天赋,很普通。就是你脑袋开了窍,根骨这些东西也改变不了。”
鄢文秀丝毫不介意打击对方。
否则这小子真头铁去修行,跟自己女儿差距就更大了。
今天她试探性的跑去石家,想谈谈石雪缨和木江的婚事,结果自然是没成。
虽然石家大丫头说会劝劝妹妹,但从石雪缨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估计怕是去静水庵出家,那丫头也不会下嫁木江。
飞上枝头的凤凰,又怎瞧得上泥里的懒蛤蟆。
鄢文秀也死心了。
回家想了许久,最终决定跟随丈夫的想法,让自家女儿和木江试试。
虽然这让她很不甘心。
但如果不是当年木江他兄长舍命救了自家丈夫,她早就变成一个寡妇。
没有了家里顶梁柱,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带着孩子活下去都是问题。
人,终究要懂得感恩。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小筠那丫头乐意当木江的媳妇,否则也不能强扭。
“说的也是。”
婶婶这番话,江木倒是没反驳。
因为上辈子穿越到玄冥世界,他的根骨就很普通。
当时师尊就很瞧不上他。
于是他便刻苦修行,一步一个脚印——成功把师尊给娶了。
这才慢慢起飞。
等等!
这段突然冒出的记忆碎片,让江木一个激灵。
他终于想起来,自己在玄冥世界的妻子……好像曾是自己的师尊?
原来,
我是逆徒啊。
畜生!
可我是靠什么拿下师尊的呢?
真诚?
江木拍了拍脑袋,实在想不起来。
算了,当下先解决这起案件的凶手,再考虑修行的事。
上辈子能起飞,这辈子也照样起飞。
大不了这辈子复刻一下路线,重新拜个美女师尊,然后——冲他娘的!
找不到美女师尊,傍个富婆总可以吧。
富婆在哪儿?
——
夜阑人静。
唐锦娴伏在案前,就着昏黄的烛光,仔细翻阅着手中的人员名册。
因为是夜间独处,她只穿着一件月白色的软绸寝衣。
衣带并未系紧。
领口微敞。
露出一段细腻如玉的颈子和精致的锁骨。
烛光从侧面照来,薄薄的衣料几乎成了透明,清晰描绘出盈丰的轮廓。
“燕城巡衙司下设九个分堂及一个监察部,此前知晓抓捕计划的中高层官员,共有二十一人……”
“当然,这里面或许有人还会告知自己的亲信,导致抓捕行动泄露……但不管如何,左撇子毕竟少见。”
唐锦娴特意将这两个高层的名字勾画出来。
这两人是她所知晓的左撇子。
一人是第三堂的堂主,严苘山。
另一人则是监察部的官员,光文炀。
“会是他二人中的一个吗?”
她搁下笔,陷入思考。
思考过程中感觉某物实在累坠,便索性搁在桌上。
让小小的桌案,承受了不该承受的压力。
这两人,调查起来都颇为棘手。
严苘山乃是上一任掌司的心腹亲信,在本地根基深厚,颇有威望。
而光文炀身为监察,职权特殊。
负有监管巡衙司内部,直奏总司之权,背后必有人脉。
若明着去查,极易引发反弹。
只能暗中偷偷调查。
可该如何着手呢?
苦思良久,只觉眉角酸胀。她疲惫地揉了揉,起身走到半开的窗前,望着夜空中那轮皎洁的孤月,喃喃低语:
“婆婆说的没错,燕城的水很深啊。”
原本她还有些抵触公公婆婆直接将她安插到掌司这个高位上。
她更愿从底层一步步做起。
如今看来,若真不借势而隐于基层,查办此类案件只怕是难上加难。
“希望木江那傻小子,能顺利找到些线索。”
思绪转到木江,便不由自主地想起山洞内羞耻的那段记忆。
这几日,她夜夜都会被类似的梦境困扰,梦见自己如宠物般跪伏在木江面前,竟还发出“汪汪”的吠叫声……
每每惊醒,既羞愤又惊惧。
甚至几度冲动,想提刀去彻底抹除这个隐患。
但终究压下了这股杀气。
一来,木江本是无辜之人。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他将她从凶徒手中救下,是她的恩人。
二来,她有一种直觉。
那灵物就在她的身体里,一旦杀掉木江,很可能会遭到反噬。
后果有多严重,她不敢赌。
“应该能找到办法,消除这个灵物。”
唐锦娴只能如此自我宽慰。
将后续的调查计划在脑中反复推演了几遍,她才吹熄烛火,上榻歇息。
这晚,她又做了那个梦。
梦中的她依旧四肢着地,朝着木江欢快地摇尾吠叫,身后仿佛还生出了一条尾巴……
很快,梦中场景变了。
她竟被关在了阴森的地牢之中。
而木江则手持荆条,正在“惩戒”她……
……
当唐锦娴从梦中惊醒,窗外天色依旧沉黑。
房间内唯有她急促的喘声。
女人抹了把额头的汗,又感觉到床单也黏湿湿的,顿时红了脸,咬着银牙暗骂道:
“木江,你个混蛋!”
只是妇人并未察觉,腹部一团神秘纹图慢慢浮现出来,又渐渐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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