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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毅站在原地，脸上招牌式的阳光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混合着震惊、不甘和些许茫然的苍白。
他看着不远处那个刚刚还像个透明人，此刻却光芒万丈的同龄人，心中第一次对自己的演技产生了动摇。
他演的是技巧。
而陈昆演的，是人性。
于东的脸色也变得无比难看，他紧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他知道自己输了。
不仅输掉了靳一川这个角色，更输掉了用资本干预创作的权力。
“咔。”
林深平静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他没有看于东和陆毅，径直走到陈昆面前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演得不错。”
这句从林深嘴里说出来的“不错”，含金量比任何影帝奖杯都高。
陈昆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了下来。
他对着林深，露出了一个孩子般纯粹的笑容。
林深随即转过身，目光平静看向脸色铁青的于东。
“于总，结果很明显了。”
“以后光影王国的项目，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于东的喉结上下滚动，最终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好说。”
这场由资本方挑起的选角风波，最终以林深兵不血刃的完胜而告终。
陆毅带着他的团队灰溜溜离开了片场，甚至没敢再多看林深一眼。
而陈昆则凭借这场堪称教科书级别的即兴表演，彻底赢得了剧组所有人的尊重。
连一向眼高于顶的张振都主动走过去递给他一瓶水，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
风波平息，剧组的拍摄重新回到了正轨。
有了陆毅的试镜在前，整个剧组的创作氛围愈发纯粹。
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个道理。
在这个剧组，咖位和名气都是虚的，只有实力才是唯一的硬通货。
而作为剧组的核心，林深也终于可以沉下心来，开始打磨他心中那两把最重要的女刀。
第一场戏就是周妙彤和丁白缨的初次相遇。
教坊司内，琴声幽咽。
刘师师饰演的周妙彤一袭素衣端坐于古琴前，指尖轻抚神情哀婉，气质清冷得如同即将凋零的白莲。
而蒋亲亲饰演的丁白缨则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劲装，手持长刀，悄无声息出现在她的身后。
“你就是沈炼拼了命也要保下的女人？”
丁白缨开口，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感情。
周妙彤的琴声微微一顿，没有回头。
“姑娘找错人了。”
“错没错，我说了算。”
丁白缨缓步上前，雪亮的长刀在烛光下划出一道弧线，轻轻搭在了周妙彤纤细的脖颈上。
“沈炼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
丁白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
“我倒想看看，你这条命到底值不值得他这么做。”
这句充满杀机与嫉妒的台词，让监视器后的王皓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咔！”
林深喊了停。
蒋亲亲和刘师师立刻从戏中抽离出来，紧张地看向他。
“不对。”
林深皱起了眉头。
他走到两人中间，摇了摇头。
“你们演的是两个女人在争风吃醋，但我要的是两把刀在试探彼此的锋芒。”
他先看向蒋亲亲。
“蒋老师你刚才的表演太外放了，杀气太重。”
“丁白缨的狠不是写在脸上的，而是藏在骨子里的。”
“她看不起周妙彤甚至嫉妒她，但她更骄傲。”
“她不屑于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去威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他又转向刘师师。
“师师，你的反应也太平了。”
“你表现出的是恐惧，但周妙彤面对死亡更多的应该是麻木和解脱。”
“她不怕死，怕的是死得没有价值拖累了沈炼。”
“所以当刀架在你脖子上的时候，你的第一反应不应该是害怕，而应该是一种终于来了的宿命感。”
林深的一番话，再次为两位演员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蒋亲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她明白了，丁白缨的骄傲才是这个角色最核心的魅力。
而刘师师则像是醍醐灌顶，她终于抓住了周妙彤那份哀莫大于心死的精髓。
“再来一次！”
这一次两人的表演发生了质的变化。
丁白缨的刀依旧冰冷，但眼神里却多了一丝审视和不易察觉的复杂。
而周妙彤则真的像一潭死水。
面对死亡甚至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请便。”
两个女人一动一静一刚一柔，在狭小的空间内形成了巨大的戏剧张力。
监视器后，郭滔抚掌赞叹。
“绝了！”
……
就在《绣春刀》剧组的创作渐入佳境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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