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热水洒在身上,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是周彻昨天新买的香皂,他说“洗完好睡觉”。我闭着眼,任由水流冲走排练的疲惫,手指划过手腕上淡去的红痕,想起昨天在罗马尼亚餐厅的快乐,心里还留着甜丝丝的暖意。
擦干身体,我从衣柜里翻出一件淡蓝色的碎花连衣裙,裙摆上绣着小小的雏菊,是妮妮去年送我的生日礼物。外面套了件米白色的长风衣,既能挡风,又显得利落。走到镜子前,我对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长发随意披在肩头,脸上没化妆,只涂了点唇膏,看起来清爽又精神。
出门时,巷口的豆浆摊刚支起来,王老板正用长勺搅动着大锅里的豆浆,白色的热气袅袅升起,飘来阵阵豆香。“丹丹早啊!要不要来碗热豆浆?”王老板笑着打招呼。
“不了王老板,我赶去剧团,下次再吃!”我挥挥手,快步走向捷运站。清晨的西门町已经热闹起来,学生们背着书包匆匆赶路,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和。
到剧团时,排练厅的门已经开了,里面传来说说笑笑的声音。我推开门进去,只见大家围坐在角落的小板凳上,阿嫲坐在中间,手里拿着一副塔罗牌,正给道具组的小敏算运势。
阿嫲今天穿了件深蓝色的粗布围裙,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手里的塔罗牌在她指间灵活地翻动。她抽出一张“恋人牌”,放在小敏面前,声音慢悠悠的:“从牌上看,你今年能遇到对的人,年底就能结婚。”
小敏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阿嫲,您是不是糊涂啦?我连男朋友都没有呢,怎么会结婚啊?”
“就是就是,阿嫲您这牌算得不准哦!”旁边的阿凯也跟着起哄,他脸上还带着昨天排练小丑角色的妆痕,看起来滑稽又可爱。
大家都笑了起来,排练厅里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妮妮站在人群外,手里攥着剧本,眼神里满是羡慕。她犹豫了一下,慢慢走到阿嫲面前,声音轻轻的:“阿嫲,您也帮我看看吧,我想知道今年的运势怎么样……”
原本热闹的笑声突然停了下来,阿嫲抬起头,眼神冷冷地看着妮妮,没有像对小敏那样温和,反而带着点疏离:“你?我不知道。”
短短五个字,像一块石头砸在妮妮心上。她的脸瞬间变得苍白,手指紧紧攥着剧本,指节都泛白了。她低下头,小声说了句“对不起,打扰您了”,然后默默退出了人群,走到舞台边的角落,背对着大家,肩膀微微发抖。
我赶紧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安慰:“妮妮,你别往心里去,阿嫲有时候就是这样,可能今天心情不好,不是针对你的。”
妮妮转过头,眼里带着点红血丝,苦笑道:“丹丹,我知道你想安慰我,可阿嫲每次都这样……从我进剧团的第一天起,她就不喜欢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呢?”我拉着她的手,“要不我哪天找机会问问阿嫲,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让她不高兴了。”
“不用不用。”妮妮赶紧摇头,“我们就是同事,她不喜欢我,我避开她就好了,别因为我让你为难。”
我还想再说什么,排练厅的门突然被推开,陈默走了进来。他穿着黑色的西装,头发梳得整齐,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脸上没什么表情,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场。
“大家请安静一下,我有件事要宣布。”陈默走到舞台中央,目光扫过全场,“《塞勒姆的女巫》自上周对公众开放以来,票房和口碑都不错,所以我决定,加演五场,接下来的周末大家就不要休息了,过来排练,一定要达到最好的效果。”
话音刚落,排练厅里一片安静,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带着点无奈——连续排练了快一个月,大家早就累了,好不容易盼到周末能休息,现在又要加演。
“陈导,我们都快熬不住了,能不能休息一天啊?”阿凯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点委屈,“我这几天排练到深夜,回家倒头就睡,连跟女朋友约会的时间都没有。”
“是啊陈导,我妈妈生病了,我还想周末回家看看她呢……”小敏也小声附和。
陈默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票房好是大家的福气,现在正是趁热打铁的时候,这点苦都吃不了,还想当什么名演员?”
就在这时,妮妮突然开口:“陈导,我没问题!周末我可以来排练,而且我还可以提前来整理道具,帮大家准备茶水。”
所有人都看向妮妮,我也愣住了——妮妮平时排练就很认真,可这次也太积极了,完全不像她平时的性格。陈默听到妮妮的话,脸色缓和了些,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还是妮妮懂事,你们都要向她学习。好了,别浪费时间了,赶紧化妆,今天要排第四幕的斩首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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