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宝,你抖什么?”
身旁的袁长老见三宝抖得像风中残烛,眉头一蹙,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
“有……有点……冷……”
三宝牙关打颤,话都说不利索,声音里裹着明显的哆嗦。
“哈哈,三宝这么虚的?”
“可不是么,好歹是个修行的,竟怕冷成这样?”
几声嗤笑砸过来,三宝慌忙缩起脖子,连头都不敢抬。此刻的畏缩模样,跟先前那副嚣张气焰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许不凡看得哑然失笑。这便是嘴欠的代价,幸好遇上的是自己这个“烂好人”,换了旁人,怕是早已性命不保。
周遭仍有人陆续赶来,毕竟正式开讲要等明日。
不少人已就地盘膝打坐,朱婷婷她们几个也在其中。
许不凡自然没闲着。
他神魂出窍,总觉得那所谓的“蠡蟾”透着古怪。这神魂出窍之法,与他当年的意识离体术有些相似,却又精妙了不止一筹。
转瞬便到了井边。时已近午夜,此地早已禁入,说是怕惊扰了蠡蟾大仙休憩。那所谓的“蠡蟾”正呼呼大睡,浑身上下哪有半分灵智的模样?
“哦,原来如此。”
许不凡探其神魂,立时了然——那神魂明显虚浮薄弱,分明是被人附体后留下的疲态。他心头一动,“竟还有另一重空间?”
以他对空间之道的造诣,敏锐察觉到蠡蟾周遭藏着个隐秘空间,只是凭他此刻的能耐,还不足以将其打开。
“这究竟是何用意?”
他陷入沉思。从朱婷婷几人那里,他已得知这场讲学的来龙去脉——据说是上界之人下凡传道,这传统已延续了数千年。
“可沧耳子分明说过,上界之门早已封禁,无人能飞升。既然如此,这讲学又有什么意义?”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魂族老祖积攒了千载的经验在冥冥中提醒他,这里面定然藏着猫腻。
一边是上界传道的噱头,一边是被封死的飞升之路,这本身就透着诡异。
“发什么呆呢?”
天已破晓,正托着腮出神的许不凡被朱婷婷伸手敲了下脑门,语气里带着几分俏皮。
“我在想,这场讲学恐怕没那么简单,说不定藏着阴谋。”许不凡据实以告。
“净瞎想!万长老当年都来听过呢。”张夕月忍不住嗤笑一声。
“就是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一辈子就这么一次。”
“对,听说只有第一次听才有效果,往后再听就没用了。”
顾知夏和宋艳秋也凑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说。
“不过你才炼气二层,境界还是太低了,真是可惜。”
“要不你先出去?等修到炼气后期再来,那时效果肯定更好。”
两人满脸惋惜,许不凡听着,只得无奈地摸了摸鼻子。
日近正午,一行身着红衣的人排着整齐的队伍走上高台,祭祀仪式正式开始。
随着他们手舞足蹈地念诵,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乌云密布,紧接着,一道巨大的裂口在天际撕开,电闪雷鸣随之而来。
“仙人要下凡了!”
“是蠡蟾大仙要显灵了!”
人群瞬间沸腾,个个面露狂热。
一排排牛马被人牵着走向高台——这些都是众人骑来的坐骑。
随后,红衣人便将这些惊恐嘶鸣的牲畜往井口赶去。
片刻后,井中的蠡蟾缓缓升起,嘴里还在不停咀嚼,嘴角淌下殷红的血痕。
饱食后的蠡蟾仰天长啸,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能撕裂苍穹!
天际的裂口骤然亮起,七彩霞光喷涌而出,耀眼夺目。
众人的目光愈发炽热,几乎要燃起来。
一道璀璨夺目的光柱骤然落下,精准地笼罩住蠡蟾。
片刻之后,一道深邃如洪钟大吕的声音响彻天地,直震得人心头发颤:“吾乃蠡蟾大仙,受天命,为众生讲道……”
“大仙万岁!”
人群彻底疯狂了,纷纷虔诚跪拜,有人甚至激动得泪流满面,浑身颤抖。
“装神弄鬼罢了,不过是七境幻天的附体之术。”许不凡被这场面的夸张程度惊了一下,随即看穿了底细,心中冷笑。
“道者,修行之路也。修行者,旨在脱凡尘、踏虚空、飞升上界……”
蠡蟾大仙的声音不疾不徐,开篇便直指核心,没有半分冗余。下方众人连忙收束心神,屏气凝神,生怕漏听一字。
许不凡以神魂之眼凝神细察,将那附在蠡蟾体内的神魂看得真切——那是个国字脸的男子,面容肃穆。
“这般兴师动众,究竟意欲何为?”
他心中疑窦更深。若只是寻常讲道,何必铺陈如此大的阵仗?天下从无免费的午餐,这里面定然藏着不为人知的算计。
一日光阴,便在这滔滔不绝的讲道声中悄然流逝。
许不凡一边支棱着耳朵听着,一边死死盯着那国字脸男子。对方看似专注传道,可在神魂之眼的窥探下,一丝异样终究没能藏住。
只见一道道若有若无的丝线,如同清晨的氤氲薄雾,正袅袅娜娜地飘向蠡蟾所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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