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不凡勉强撑开一双显得格外无辜的狗眼,全然摸不透这老头话里的深意。
老头目光灼灼地锁着他的眼睛,沉声道:"小老儿沧耳子,忝为明仙宗太上长老,拜见天人。"
说罢便将姿态放得极低,双手抱拳躬身到底,行礼时的诚恳不似作伪。
许不凡依旧圆睁着狗眼,脸上挂着茫然无措的神情,还顺势"汪汪汪"吠了几声。
他既不懂"天人"究竟指什么,更猜不透沧耳子这阵仗究竟意欲何为。
"此界为明沧界,天路早已封堵万年,小老儿困于此处不得飞升,还望天人指点迷津。"沧耳子脸上的真诚分毫未减。
"原来如此。"许不凡心里恍然——这里竟和他当初所在的下界一般,飞升通道不知被什么缘故堵死,连这些惊才绝艳的人物都困于凡尘。
可他如今没法开口说话,又拿不准沧耳子是在试探他,还是真把他当成了什么"天人"。
索性摇起尾巴,装作一条真正的狗,在密室里颠颠地转来转去。
看到许不凡不理睬他,沧耳子微微一笑,索性使出了杀手锏“天人阁下是一个年轻人,面相十七八”
“我去,还真能看出来?”
许不凡顿时收了伪装——对方竟是真能窥破他的本体。
“小老儿偶得一本奇书,不仅能观他人神魂本体,更可助神魂修行精进。”沧耳子说得直白,眼里没半分藏掖。
轮到许不凡仔细打量起沧耳子来。这老头瞧着一派慈眉善目,脸上的温和不似作假,倒像是个真正的长者。
可他眼下开不了口,只能低低地“汪汪”两声。
“哦?原来你无法言语?”沧耳子恍然,眉头微蹙片刻,随即道,“你既是天人,只需点头便可。”
许不凡立刻点了点他那颗毛茸茸的狗头。
“拜见天人!”
沧耳子再度躬身下拜,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眼眶已然泛红:“师父他老人家果然没骗我,天人……天人当真会降临凡尘啊!”
“天人阁下,能否带小老儿离开这方天地?”
沧耳子猛地扑跪在地,双手紧紧抱住了许不凡的狗腿,姿态急切得近乎失态。
“这叫什么事儿啊……”许不凡心里直犯嘀咕,哭笑不得——他自己还困在这狗身子里呢,哪有本事帮别人?
“天人阁下,是小老儿失仪了。”沧耳子激动得声音发颤,语无伦次地补充,“您……您其实能说话的!看我这记性……墙壁上的图谱,正是修炼言语之术的口诀。”说着便指向密室墙上那些古怪的图画。
许不凡恍然。刚才乱转时他就注意到那些图案了,没想到竟有这用处。
他连忙点了点狗头,视线落向墙壁,认真观摩起来。
“那小老儿便不打扰天人修行。”沧耳子抹了把眼角的湿意,躬身退了出去。
密室大门“咔哒”合上的瞬间,许不凡心头猛地一跳:“不会真把我关在这儿了吧?”
可转念一想,他如今这副狗模样,就算敞开大门又能怎样?索性放宽心,继续研究墙上的口诀。
“原来如此……竟是发声体系不同罢了,自己先前真是愚钝。”
许不凡豁然开朗——说话这回事,竟简单得像层一捅就破的窗户纸,没点透时偏生怎么也想不明白。
“还有能修炼神魂的法术……若是能弄到手就好了。”一念及此,他心头不由泛起几分热意。
约莫一个时辰后,密室门开,沧耳子端着些吃食走了进来。
“天人阁下,备了些粗茶淡饭,不成敬意。”他客客气气地将食盒里的佳肴在地上铺开,满满当当摆了一片。
“沧夫子有心了。”
许不凡终于能说人话了。
沧耳子闻言一怔,待反应过来对方称自己“夫子”,顿时诚惶诚恐:“天人阁下折煞小老儿了,这是小老儿分内之事。”
“本座姓许,名不凡。此后称本座‘许大人’便可。”
许不凡端足了架子,话音刚落便低头大快朵颐——他当真是饿坏了。
“许大人。”
沧耳子恭恭敬敬地又行了一礼,这声称呼,既是应答,亦是默认了这份尊卑。
“你那本可修神魂的奇书,可否借本座一观?说不定还能为你指点一二。”
许不凡终究按捺不住心头的念头,语气里带着刻意端起的高傲。
“这……”沧耳子迟疑片刻,随即像是下定了莫大决心,牙关一咬,从储物袋中竟取出一本泛黄的线装纸书,毕恭毕敬地呈到许不凡眼前。
“嗯,尚可。”
许不凡用狗爪翻了几页,随即摆出一副威严正经的模样:“你先退下,容本座仔细参详。”
“是,许大人。”
沧耳子躬身应道,一步三退地退出密室。
就在石门“咔”地合上的刹那,他嘴角勾起一抹转瞬即逝的邪魅笑意。
“这都一天了,那旺财还没有回来”
回来了的万长青,发现不见了狗的踪影,不禁念叨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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