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诗婉接过其中一个娃娃。
小家伙被她抱在怀里,闻到熟悉的气味,很快止了哭泣。
许诗婉不由失笑,将这个放在床上,又抱了另一个过来,也是这般。
她想,大抵是因为这两个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她抱过他们的缘故。
“我来哄他们睡觉,你们先下去吧。”
“是。”两个奶娘行礼离开。
许诗婉将两个娃娃放在床的里侧,躺下松松搂着,手一下下地在他们身上轻拍。
没过多久,娃娃们便睡着了。
许诗婉长舒一口气,也闭上了眼。
她昨夜忧心秦离与许诗妍,本就没怎么睡。
加之忙了一上午,累极倦极,一直睡到夕阳斜照之时,方悠悠转醒。
睁开迷蒙的眸子,看到身穿紫色官袍的秦离正坐在床边看着她发呆。
“秦离……”
她知道他会来找她。
“醒了?”秦离回过神来,问道。
“嗯。”
“你妹妹的事,我听绿萍说了。”他满脸愧疚。
“抱歉,若是我昨晚没有阻止你,也许就……”
许诗婉起身,将手搭在他肩头,安慰道:“你也是好心,怕惊动她。
我们都没想到,她会这么快便知道李明轩的死讯。”
她问过忍冬原因,忍冬说是许诗妍夜里梦魇,醒过来便让她着人去查看李明轩以及宫里的情况。
这个,谁都没法预料。
两人沉默着坐了良久,床上一个孩子突然哭了起来,把另一个也吵醒,嚎啕大哭。
许诗婉上前轻轻拍着他们安慰,“可能是该换尿布了。”
她让绿萍把奶娘叫来。
奶娘给两个孩子换了尿布后,他们果然不再哭。
许诗婉为安抚秦离情绪,抱了个娃娃凑过去,问:“你要不要抱一下?”
秦离面上浮现几分无措,“我……不会。”
许诗婉给他示范了一下。
“我试试。”秦离伸出手。
许诗婉让他坐到床上,缓缓将孩子递过去。
秦离小心翼翼接过,十分谨慎地抱在怀里。
许诗婉在一旁伸手虚扶着。
“这是你妹妹的孩子?”
“嗯。”
“男孩女孩?”
许诗婉看了眼包着他们的小被子,答:“你抱的这个是女孩,另一个是男孩。”
女孩的小被子是粉色的,男孩的小被子是蓝色的,这是许诗婉区分他们的依据。
“嗯……孩子刚出生都是这样的吗?”
秦离望着她皱巴巴的深色小脸,神色有几分复杂。
许诗婉忍俊不禁,“听老人说是这样的,过一段时间就白胖白胖的了。”
“哦。”
秦离抱了一会儿,许诗婉便让奶娘把孩子带下去喂奶。
“有件事要与你商量。”许诗婉靠近秦离,正色道。
“何事?”
“许诗妍临走前,说想与李明轩合葬,我打算今晚让人将她的尸身运走,与李明轩的放到一处。
不过,需要另外找具女尸代替她放在二皇子府。”
沉默片刻,秦离答:“这事不难,我让刀心去办。”
“好。”
“还有一事,我父亲……”
秦离明白她想说什么。
“李明轩身为父亲直系下属,助二皇子谋逆,父亲难免要担个失察之责。
不过事出有因,父亲是被李明轩下了药,而李明轩又是被二皇子胁迫,只要我同太子殿下求求情,必定可以从轻发落,你不必太过忧心。”
闻言,许诗婉放下心来,“那就好。”
秦离点头,“还有一事你应当不知道,陛下昨夜……薨逝了。”
许诗婉不由一怔,“这么突然?是因为褚玄璋谋反?”
“嗯,据太子殿下说,陛下因为这事怒急攻心,在我离宫后不久便龙驭宾天。
临终前,他将皇位传于太子殿下。
之后便等钦天监择良辰吉日,太子登基。”
许诗婉点头,“昨夜真的发生了太多事,让人猝不及防。
对了,褚玄璋呢?”
“在刑部大牢,等候太子发落。”
许诗婉眸光微转,“刑部大牢……”
秦离握了她的手,问:“怎么了?”
许诗婉摇头,“没什么,这几日我要住在将军府帮忙照看这两个孩子,你是要自己在丞相府还是……”
秦离几乎没有一丝犹豫地答道:“我来这里与你同住,不想与你分开。”
他双手环上她的腰,脑袋埋在她颈侧,贪婪攫取着她身上的气息。
许诗婉回抱住他,语气异常温柔,“好,我让绿萍回去拿些你换洗的衣物。”
颈侧的脑袋动了动。
许诗婉唇角轻扬,在他脸颊处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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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玄林是第一次去刑部大牢,里面阴暗潮湿的环境令他眉心轻蹙。
在狱卒的带领下,他来到褚玄璋牢房前。
因着到底是皇子,住得要比旁人好一些。
有床,桌子,桌子上甚至还有一壶茶。
褚玄林抬手,狱卒便有眼色地开了门,将他请进去,而后退下。
“我们的太子殿下来了?”褚玄璋从床上起来,行至桌子旁坐下,又对褚玄林道:“委屈你了,坐吧。”
褚玄林在他对面掀袍落座,褚玄璋为他倒了杯茶,也为自己倒了一杯,垂眸轻啜两口。
褚玄林看了那颜色清淡的茶水一眼,手指未动,只冷声问:“你找我何事?”
“有件事想求太子殿下开恩。”
“你的罪,无法开恩。”
褚玄璋笑了笑,“不是我,是我的皇子妃。”
褚玄林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说来不怕你笑话,我与许诗妍不过是表面上的夫妻,实际上并无半点情分,自然也就从未圆房过。
她腹中孩儿的父亲,另有其人。”
褚玄林抬手执起面前那杯茶,喝了一小口,“说下去。”
“她与我既无情意,也没有夫妻之实,孩子也不是我的,不过占着一个皇子妃的名头罢了。
谋反一事,她更是全然不知情。
望太子殿下能高抬贵手,恕她无罪,允她回将军府,养育两个孩儿。”
褚玄林唇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没想到你还有为旁人着想的时候,是因为李明轩的死而心生愧疚吗?”
听了这话,褚玄璋身体一僵,面露惊讶,“你是如何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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