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放出的消息,为了将水搅浑,让父皇以为我并不知道他要杀我,那刺客只是为了保护他而攀扯褚玄璋。
至于父皇将褚玄璋禁足,对我的关心,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秦离并不赞同他的话,但知道如今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
“那名刺客呢?”他问。
“死了。”
“死了?”
“嗯,用刑太多,招供当晚便撑不住死了,府医也救不回来。”
“尸体呢?”
“丢去乱葬岗烧了。”
秦离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他又劝谏褚玄林几句便同他告别。
回府路上,他仔细思量,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皇帝要杀褚玄林。
否则他不会将自己提拔到这个位置上来。
若是有心之人挑拨,会是谁?
他倒是想到两人。
徐斡和姜子书。
但两人在刺杀一事发生之时已经死了,不大可能策划这事,收买雨莲倒是有可能。
那么到底是谁?
秦离捏了捏眉心,此事着实棘手,还要派人去查。
他忧心忡忡地回府,准备先去书房。
路上,一人突然直直朝他走来。
冯翎兮月眉星眼,施施然行礼,“表哥万福。”
秦离眉心蹙得更厉害了些。
这条路离冯翎兮住的地方稍远,她没事应该不会过来才对。
见他不说话,只板着脸凝视自己,冯翎兮莫名心虚。
她捏紧手指,深吸一口气,上前两步,双手递上一只香囊,道:“我见表哥腰间挂的那只香囊已经旧了,便亲手绣了一只新的,……送与表哥。”
话说到最后,声音细若蚊蚋,脸颊也红得似涂了胭脂。
周遭安静得针落可闻,冯翎兮鼻尖微微冒汗。
就在她兀自煎熬时,秦离倏然开口,声音冷若冰霜:“看来昨日饭桌之上父亲说的话,表妹全当了耳旁风。
既如此,我便再说一遍。
我已娶妻,香囊这种贴身之物,当由我妻来做,不需要假手他人。
表妹这两日安守本分,莫要再做些逾规越矩之事。
否则……”
秦离眼神陡然一厉,语气低沉,“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抬步向前走去。
“表哥!”冯翎兮急急唤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右脚忽而被左脚绊住,朝秦离扑了过去。
秦离双目微眯,轻巧地侧身往左退出一步。
冯翎兮连他衣角也没碰到,便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
秦离冷眼旁观,半晌才唤来两个婢女,让她们将冯翎兮架走。
末了又道:“表妹既然腿脚不利索,便好生在房中休养,轻易别出来走动。”
话毕不再看她一眼,快步离开。
进了书房,他唤来刀心,吩咐道:“三件事。
一,派一人去查从前侍奉静容皇后的大宫女雨莲,有没有被徐斡、姜子书亦或是旁的人收买去找太子。
二,着四人去查太子被刺杀一事,找出和幕后真凶有关线索。
三,找两人盯好二皇子府,有任何异动即刻来报。”
刀心听完立刻颔首,“是。”
秦离单手撑在额头上,阖着双目,一副甚是疲累的模样。
“少爷,您没事吧?”刀心有些担心他。
秦离摇头,“无事,你下去,把书砚叫来。”
“是。”刀心又看他两眼,方转身离开。
不多时,书砚进了书房。
秦离开门见山,“你明日去趟吕洲,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冯翎兮弄走,越快越好。”
他知道书砚主意多,这件事让他办比较放心。
书砚起先还一头雾水,后面回过味来,很快拱手道:“少爷放心。”
待他也离开,秦离如释重负地靠在太师椅上,脑袋搁在椅背上,长舒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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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离进门之时,许诗婉正在翻看府中账本。
近日来,秦老夫人已渐渐将府中庶务交予她打理。
虽未正经学过持家之道,但她天资聪颖,又深谙人情往来之道。
加之相府门第清贵,人事不杂,她料理起来竟也游刃有余,颇有章法。
秦老夫人对她更是越发喜欢。
听到动静,许诗婉抬头去看。
见秦离神色虽然依旧温煦和暖,眉宇间却带了些许疲惫。
她眸光微转,合上账本起身迎他。
还没等她开口问,秦离便像失去丝线支撑的木偶般,直挺挺向她倒去。
许诗婉瞳孔骤缩,忙伸手扶他。
秦离的脑袋砸在许诗婉肩膀上,整个人倚靠在她身上。
许诗婉惊魂未定,轻轻拍他的后背,细声细气地问:“你怎么了?没事吧?”
良久,就在她以为这人真的昏过去的时候,秦离咕哝道:“好累。”
说完又把脑袋往她脖颈处埋了埋。
许诗婉松了口气,摸摸他的头道:“去罗汉床上休息会儿。”
秦离缓缓点头。
许诗婉小心翼翼搀他到罗汉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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