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诗婉笑了笑,“这么说来,第一个为师姐染指甲的人,是师父?”
一个指甲涂好,许诗婉用桑叶轻轻包裹住卫雪的指尖,再用素白丝线缠紧,打好结。
“不错。”
“那我是第二个?”
“是。”
许诗婉又执起卫雪一根手指,在指甲上铺了花泥。
“第一个为我染指甲的人,是母亲。”
说到此处,许诗婉嘴角的笑意有一瞬的凝滞,动作也停了下来。
卫雪见状,手掌覆到许诗婉肩膀上,“婉儿……”
许诗婉很快调整好情绪,继续拿着银簪在卫雪指甲上细细勾勒。
“逝者已矣,师姐放心,我没事的。”
顿了顿,又道:“后来我跟了师父,每逢夏日,她便会采了凤仙花为我染指甲。
如今想来,倒是很怀念那时的日子。”
卫雪听了,思绪仿佛也飘回从前。
“师父她,的确很好。”
“嗯。”
后面许诗婉专心为卫雪染指甲,未再言语。
时光静静流淌,两人都很享受当下的静谧和惬意。
待十个指甲都包好,卫雪拿起银簪,又朝许诗婉伸出手,“来,婉儿,我帮你。”
许诗婉摆了摆手,“不必了师姐,你手上包着桑叶,想必不方便。”
卫雪却是捉了她的手,不容反抗地开口:“没关系,我手很稳的。”
许诗婉眼前倏然浮现先前卫雪掷出那几枚柳叶的情景,那的确是挺稳的。
“好,那便麻烦师姐了。”
卫雪动作干脆利索,很快便将许诗婉的手指全部包好。
许诗婉将两只手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赞道:“师姐好厉害,做什么事情都如此出色。”
“原也不是什么难事。”卫雪眼中笑意清浅。
接下来的时间,她们分别聊起在外游历那几年的见闻、趣事,不知不觉便到了傍晚。
两人分别为对方拆了桑叶,用清水净了手。
因着都不是喜爱浮华之人,颜色只上了一遍,淡淡的胭脂色。
不过分鲜艳,也不过分寡淡,正正好。
夕阳光下,衬得两双手格外娇美柔嫩。
“师姐的纤纤玉指,似新雪初凝,当真是漂亮得很。”许诗婉轻触卫雪指尖,赞叹道。
卫雪反手握住她的手,笑道:“婉儿的手才是如玉生辉,让人移不开眼。"
暮风拂过,两人相视而笑。
还未再多说几句话,一个侍女便急急来凉亭中禀道:“太子妃,太子殿下回来了,要见您。”
卫雪听了,眸色一黯,“嗯,你去回禀太子,我稍后便过去。”
“是。”那侍女很快退下。
许诗婉这才注意到天色已经很晚了。
她对卫雪道:“师姐,我该走了。”
卫雪点头,“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走吧。”卫雪坚持道。
“……好。”
太子府门口,许诗婉与卫雪告别,正欲上马车的时候,听到身后之人唤她。
“婉儿……”
许诗婉疑惑转身,“怎么了师姐?”
“……谢谢你。”
今日她本来心中郁郁,但在许诗婉的陪伴下,郁闷的情绪散了大半。
她知道许诗婉拉着她比试、染指甲都是为了讨她欢心,她也的确很欢喜。
许诗婉听了,眉眼弯弯,笑靥如花。
“没关系,能和师姐一起做这些事情,我也很开心。”
卫雪以往只觉许诗婉是个清冷至极之人,没想到她也有如此鲜活灵动的一面。
婉儿她……当真是个极好的人,怪不得师父愿意收她为徒。
“婉儿,再见。“
“再见,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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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离觉得他这两日有些粘人, 虽然他从前也爱粘着许诗婉,但近日尤甚。
许是两人房事格外和谐的缘故。
许诗婉时而做小伏低,时而高傲撩拨,别有一番滋味,他简直爱得不行。
恨不能将她揉入骨血,日日夜夜囚在怀中,将那千般姿态都尝遍才好。
下了马车,他大步跨入府中,匆匆往两人院中赶。
面容依旧冷峻,心头却似有小鹿在乱撞,雀跃不已。
然而等进入房中,没有看到心心念念的那道身影,那只小鹿便不再撞了。
他在屋内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许诗婉,脸色沉了几分。
折回门口,他问绿萍:“夫人呢?”
绿萍恭敬禀道:“回少爷,夫人她去了太子府找太子妃。”
秦离眉头轻蹙,“什么时候?”
“用了午膳去的。”
“现在还没回来?”
“是。”
秦离起初很生气,许诗婉一点也不想他。
但紧接着,他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越想越有可能,他心下焦躁,一刻也等不得,忙让书砚备马,他要亲自去太子府一趟。
然而骑马到了半道上,他便看到自家的马车正慢悠悠地往丞相府的方向赶。
焦躁散去,怒气便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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