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席散后,褚玄璋留了徐喻之单独说话。
“喻之,我听说前几日璟雯殁了,你节哀。”
徐喻之静静看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褚玄璋嘴角有一瞬的僵硬,过了片刻才继续道:“你与本殿是血脉至亲,该多来往走动才是,从前便是太生分了。”
徐喻之不为所动,漠然道:“二皇子有话直说,我没有兴趣听你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废话。”
褚玄璋最讨厌别人对他不恭敬,偏偏身边的这些个人都是如此。
他觉得父皇还是太仁慈了,将这些人惯得无法无天,藐视皇权。
若来日他登基,定要好生整治整治这种不良风气。
“我想与你谈笔交易。”褚玄璋转动拇指上的玉扳指,在富丽、空荡的房间中来回踱步。
“你助我拿下皇位,我便让你坐你父亲曾经坐过的位置,如何?”
徐喻之抬眸,“若二皇子此番只为说这个,不好意思,我不感兴趣,告辞。”
说完转身欲走。
“那许诗婉呢?你不想要吗?”
徐喻之脚步一顿。
褚玄璋唇角轻轻翘起,走至他身后,像条蛊惑人心的毒蛇。
“今日筵席上,我见秦离与许诗婉,当真是郎才女貌、般配得很,若是没有他插足,如今伴在许诗婉身侧的人,便是你了吧。”
房内有一瞬的死寂。
良久,徐喻之背对褚玄璋,声音依旧冰冷:“二皇子殿下,我近日是悲痛过度,却不是没了脑子。
我与婉儿婚事作废,皆是父亲之故。
担着罪臣之子的身份,我已然配不上她。
而秦离,顶多是个趁火打劫的人罢了。”
“可他毕竟用你的安危胁迫了许诗婉嫁与他不是吗?这笔账,你不打算和他算?
至于你说配不上许诗婉,届时你助我登基,成了右相,位高权重,还会配不上她么?”
徐喻之垂首不语,似是在仔细思量他的话。
褚玄璋步步紧逼,“你们曾经两心相许,海誓山盟,你就甘心眼睁睁看着她与旁人巧笑倩兮,红烛帐暖?
你难道不想……”
他忽然压低嗓音,字字蛊惑,“重将她夺回,锁入怀中,一寸寸……尝尽当年未竟的温存?”
这字字句句如附骨之疽,化作万千蛛丝,细细密密地缠绕上徐喻之的心神。
恍惚间,往昔画面纷至沓来。
婉儿接受他心意时的欢喜。
送他香囊时的羞涩。
牢房里她哭着被秦离带走时的依依不舍。
以及……今日诉说着如何喜欢秦离的决绝。
重新将她夺回?
徐喻之眼底翻涌起暗潮,脑海中倏然浮现一抹幻象。
许诗婉在他身下哭得眼尾泛红,像枝头沾露的海棠。
婉儿……
本该永远属于他的婉儿……
徐喻之手掌倏然收紧。
既然秦离能从他手里抢走婉儿,那他为何不能?
爱慕秦离?
无妨。
他自有千万种法子,一寸寸撬开那紧闭的心门。
正如……秦离所做的那般。
良久,徐喻之紧握的手掌放松下来,脊背挺得笔直,声音清冽。
“我答应你。”
徐喻之走后,褚玄璋唤来浊酒,问:“如何?”
“那人在府中厢房与皇子妃见了面,约莫半个时辰后离开。”
褚玄璋轻嗤,“果然不出所料,很好。”
“殿下打算如何?”
他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不如何,且等着吧,这人日后说不定有大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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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后,秦离先去了书房,叫来刀心。
“你去,找人盯好徐喻之,不许他轻生。
还有……了解他的近况,明日告诉我。”
刀心虽不明白主子为何如此关心徐公子,但他不敢多言,只能照做。
他走后,秦离又吩咐书砚:“去叫夫人来,我找她有事。”
“是。”
许诗婉听闻秦离寻她,不由疑惑。
方才在前院分明才分开,何事这般急切?
她没想太多,跟着书砚来了书房。
房门关闭,她款步上前,在黄花梨木书案旁站定。
“你找我?”
秦离眸色暗了暗,朝她伸出手,“过来。”
许诗婉乖顺地将手搭上去,指尖刚触及他温热的肌肤,猝不及防被猛地一拽。
下一刻,她直直扑入秦离怀中。
慌乱中,她的脸颊似乎蹭到他的嘴唇,软软的,凉凉的。
心跳倏然快了几分。
秦离挑眉,调侃道:“青天白日的,书房清净之地,夫人怎就突然投怀送抱了呢?”
许诗婉耳根发烫,剜他一眼,咬唇挣扎着起身。
眼看要起来的时候,秦离又使坏,在她背后轻推了下,许诗婉便又扑回他怀里。
“秦……离……”
许诗婉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尾音打着颤,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夫人,我这里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秦离轻轻勾起她的下巴,登徒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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