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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在她痛不欲生之时，他非但没有安慰她、向她道歉，反而再次强迫了她。
倘若那时，他不那么残忍地对璟雯，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可这世间何来倘若？
时至今日，他才明白，原来他爱她。
也许那日在褚洲，她揽着那幅画，转身对他遥遥一笑时，他便喜欢上她了。
可是他不愿承认，一直在逃避、欺骗自己，伤害她。
等他懂了，承认了， 她却已自尽身亡，一尸两命。
这便是老天对他的惩罚吧。
“璟雯，对不起，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他像失了心魂，抱着徐璟雯喃喃自语。
抬眸之时，瞥见瘫在地上的云莺以及她脚边已经有些干涸的避子汤。
他嘴唇翕动，眼睛像死水一般没有波澜，“带下去，杀了。”
青锋看了云莺一眼，抬了抬手，便有两名侍卫将她架了出去。
云莺如梦初醒般，拼了命地挣扎，大喊道：“洲主饶命啊，嫔妾不过是按您的吩咐送来避子汤，嫔妾不知道夫人为什么会寻死，这不关嫔妾的事啊！”
姜子书恍若未闻，将脸贴上徐璟雯的，又握了她的手，轻声问：“璟雯，是不是很冷。”
见求饶没有用，云莺便破口大骂，“姜子书，明明是你逼死她的，为什么要我偿命？最该死的人，明明是你！
你既然那么爱她，怎么不陪她去死啊！你……”
云莺很快被堵住嘴，带了下去。
姜子书眸色微动，声音轻得似一缕将散的游丝。
“不错，最该死的人，是我。”
闻言，青锋瞳孔剧震。
然而他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忽觉腰间一轻，寒光乍现。
姜子书拔出他佩剑，手腕一转，猛地往颈前划去。
“嗤啦——”
刀刃划破皮肉的声音在寂静的房中格外清晰。
这下用了十成十的力气，顿时血溅三尺，伤口深可见骨。
“洲主！！”青锋崩溃大喊，跪倒在地。
姜子书紧紧搂着徐璟雯，他已经发不出声音，只不停咳嗽、抽搐。
鲜血自他脖颈与口中不断涌出，打湿了衣衫。
父皇，儿臣无能，无法兴复姜国，让您失望了。
璟雯，若有来生，就算粉身碎骨，肝脑涂地，也要护你一世安宁，许你一世欢欣。
你可愿……可愿……
你肯定不会愿意了……对不起……
不多时，他的头无力地垂了下去。
天光破晓，旭日依旧东升。
鎏金般的晨曦漫过互相依偎的尸身，为苍白的肌肤镀上虚幻的暖色。
但那光芒愈是温柔，愈照得这满室死寂凄凉难言。
*************
得知徐璟雯和姜子书的死讯，许诗婉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鼻尖酸痛，眼前模糊不清。
“璟雯……她还那么年轻，怎么就……”
徐璟雯的死，让许诗婉想到了李容歆。
那么好的两个姑娘，为何上天对她们如此不公？
她越想越难受，眼泪夺眶而出。
秦离递给她一方手帕，轻声道：“姜子书，确与林修远的死有关，梦中仙那药，是他让小五加入林修远熏香中的。”
许诗婉接过手帕，擦了擦眼睛，“他也算是得到应有的报应，只是可怜了璟雯。”
“嗯……你最近本就气虚体弱，莫要太过悲痛，伤了身子就不好了。”秦离搂了她的肩膀，轻声开口。
对他来说，别人的事，再如何悲怆、凄凉，那也只是别人的事情而已。
在这世上，没有什么比他的婉儿更为重要。
许诗婉依旧心痛，但为了不让秦离担心，她点了点头，问：“事情现在如何了？”
秦离倒了杯茶，递到她手中，方不急不徐地开口：“太子殿下处理了姜子书安插在褚洲的所有细作，查抄了洲主府，让工部尚书暂去处理姜洲政务。”
“嗯。”
“另外还有一事。”
“什么？”
“二皇子妃有身孕了。
陛下得知，龙颜大悦，允二皇子在府中设宴庆祝。
宴会安排在下月十八，届时你出了孝期，想必是要参加的。”
许诗婉听后，不可谓不震惊，“许诗妍有了身孕？这……是真的？”
陛下派了太医去诊的，据说已经两月多，应当不会有错。”
许诗婉神色复杂，她总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褚玄璋明明是……怎么会碰许诗妍？
还有许诗妍也另有心悦之人，应该不会和他……
两人之间，应当只是合作关系才对。
难道说……
许诗婉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若真是如此，许诗妍的胆子未免太大了。
“婉儿，你怎么了？“
秦离看她的脸色几经变换，不由好奇地问。
许诗婉敛了神色，道：“没什么。”
事情没确定前，还是不要与他说了。
秦离没多问，因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他让刀心从府中暗卫中挑出几名武功出挑的，去吕洲暗中保护秦翩然。
徐璟雯一事让她不免担忧妹妹的安危，还是派人去守着比较放心。
*********
二皇子府，房中。
“果真是姜子书害了修远？”褚玄璋将一支箭矢投入面前不远处的青铜壶中，声音不辨喜怒。
清酒在一旁恭敬禀道：“是的洲主，姜子书死后，为他效力的一些人已经招了。”
褚玄璋眼神骤冷，手中的几只箭矢猛然甩了出去，“砰”地一声，那只青铜壶被打倒在地。
“竟然就这么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若是落到我手中，定要将他千刀万剐，以慰修远在天之灵。”
静默片刻，他又一脸淡漠地问：“我那表妹，也死了？”
清酒怔了一下，方道：“是。”
“我那表弟，想必很伤心？”
“是。”
褚玄璋轻勾唇角，“徐喻之这人可真是惨啊，我都有点同情他了。”
清酒静立一旁，不语。
褚玄璋眼中流露出一丝兴味，继续道：“这般接二连三的磋磨，纵是心性再坚韧之人，怕也是要性情大变的。
你说，要是我以帮他夺回许诗婉和助他东山再起为条件，他会不会愿意帮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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