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姜子书的叫喊,身旁女子被惊醒,睁着清亮的眸子,与他大眼瞪小眼。
“青锋!”姜子书戒备地向后挪了挪身子,习惯性地唤青锋的名字。
他想问问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和这人睡在一起。
很快,门扉响动。
青锋的半个脑袋刚探入房中,便听到女子的惊呼声。
姜子书一怔,望着女子将身体缩回被子中的举动,陡然醒悟过来,意识到自己考虑欠妥。
他忙侧身将女子挡得严严实实,还顺道为她拉了下被子,接着转头对青锋吼道:“滚出去!”
声音中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青锋推门的动作停滞,眼神中带了几分茫然和不解,洲主他这是又吃错药了?
至于为什么要说又,那自然是因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属下告退。”青锋闷声开口,重新将门掩上。
听到关门声,姜子书松了口气,他随手捞起地上的中衣披在身上,沉声道:“说吧,你怎么会在这里?”
徐璟雯只一颗脑袋露在外面,她双颊泛红,咬着嘴唇,“我……我……”
她想解释,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且她见姜子书醒来便一副嫌恶、兴师问罪的模样,不免委屈。
明明昨晚是他将自己推到床榻之上的。
看徐璟雯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姜子书有些不耐。
他蹙起眉头盯了许诗妍半天,已是有了定论。
半晌,他突然发出一声冷笑,“不与你圆房便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自荐枕席,徐璟雯,你就这么饥渴,这么想要男人么?
表面温良贤淑,实则心机深沉,真不愧是右相的女儿,同他一样,恬不知耻、虚伪至极!”
这些话仿佛一记重锤砸向徐璟雯,她原本绯红的脸瞬间变得毫无血色。
姜子书懒得再看他一眼,迅速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裳穿了,离开房间。
门被重重关上,徐璟雯身体轻颤。
她呆呆地缩在被子里,脑中一遍遍回想着姜子书方才说过的话,“自荐枕席”“心机深沉”“恬不知耻”“虚伪至极”,从来没有人如此说过她,从来没有人如此折辱于她。
鼻尖酸痛,眼泪夺眶而出,她不知道姜子书这是怎么了?明明在褚洲之时他不是这样的,为什么如今……
是了,自从嫁过来后,她能隐约感受到姜子书不喜欢自己,但她总以为是自己想多,如今看来,是自欺欺人了。
原来他真的不喜欢甚至于厌恶自己,既如此,为什么要送画给自己呢?
自己又是哪里做错?招致他的嫌恶。
她突然很想哥哥、父亲和母亲,她想回家。
但她知道回不去,所以她只能无助地抱紧自己,将半张脸埋进被子中,低声呜咽。
姜子书走出房间才反应过来,自己先前是在和徐璟雯的新房中。
昨晚他明明是在书房的,怎么会到这里来?
徐璟雯一个弱女子,不可能把自己带过来,就算她能,青锋也不会袖手旁观。
那便只剩下一个可能……
想到此处,姜子书心头浮起一丝焦躁,他回头看了眼房门,放在背后的手不由地收紧。
“洲主,您怎么了?”青锋看他出来后便站在原地发呆,于是上前询问。
姜子书回神,最后看了眼门扉,冷声道:“你随我来。”
“哦。”青锋一头雾水地跟着他离开。
进了书房,姜子书便转头怒声质问:“你给我讲清楚,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会在那个女人房中,又为什么会同她……”
因为后面的话不便讲与旁人听,姜子书忙住了嘴,重重咳嗽一声以掩饰尴尬。
青锋闻言,沉默片刻,艰难道出昨晚的情况。
“昨晚您喝多了,徐……哦不,是夫人来给您送夜宵。
您把夜宵打翻,说不吃。
夫人见您心绪不佳,便打算离开。
没成想这时候您却突然伸手把人拽到怀里,还…… 还……”
姜子书脸色很难看,沉声道:“还什么?”
“还亲了她一口。”青锋将声音压得很低。
“放屁!我烦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对她做出那种事!”姜子书即刻否认。
“属下亲眼所见,不敢欺瞒。”青锋一脸认真。
姜子书见状,心中一凉,他竟然真的对徐璟雯做了混账事?
“你是做什么吃的?明知道我讨厌她,为何不阻止我?”
青锋叹了口气,无奈道:“属下阻止了的,可您说您堂堂一洲之主,宠幸一个女子怎么了?您还说,属下要是再多话,就……就砍了属下的脑袋。
属下是惜命之人,也不能违抗洲主您的命令,便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你……我……靠!”姜子书指了青锋半天,不知道该怪他还是怪自己,怒气正无处发泄之时,看到书桌上堆积的书籍,觉得实在碍眼,便上前将它们扫落在地。
接着他便颓丧地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单手撑着额头,重重吐出一口气。
过了许久,青锋见姜子书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些,便试探着问:“昨晚发生的事情,洲主真的都不记得了?”
姜子书一脸自责,不是因为酒后乱性,而是因为酒后乱性睡了自己最讨厌的女子。
“对了,我是怎么从书房到了徐璟雯房中的?”姜子书突然想起这事。
“额……”青锋挠了挠头,面露犹豫。
姜子书心里又是咯噔一声。
“您说……书房里的床太硬,睡着不舒服,不好办事儿,就……就拉着夫人去了你们的新房中,之后的事情,属下就不知道了,只是听得房中的动静很久才停歇。”
青锋越往后声音越小,最后一句话简直声如蚊讷,可姜子书还是听清楚了。
让青锋这般难以启齿的,能是什么动静。
不是,自己是真的饿了啊,连徐璟雯都下得去口。
不对,他应该是醉酒后糊涂了,把徐璟雯当作许诗婉的替身了。
对,一定是这样,他喜欢的人是婉儿。
他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向青锋解释。
青锋听了他的话,坚定地摇摇头,道:“属下可以确定您没有把夫人认成许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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