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能给的宠隆自己已经给了,封年羹尧他为抚远大将军,不拘其汉人身份,破格封其父年遐龄为一等公,其子年斌为一等一子(子爵),因为信任、看好年羹尧,他一手将年家提拔到阖门显达的地步。
若年羹尧还如往日那般忠君,就应该自觉约束门人与族人,而不是让他们倚仗着朕给的势,反手给朕添堵。
看着神色难看的胤禛,弘晖也默默低下头抄写功课,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对与错,不过是所处的立场与角度不同罢了。
在这皇权至上的年代,不论文臣武将获得多大荣耀与权柄,想要好好的活到寿终正寝,便得时刻恪守本分,不然那前人斑斑血泪所编着的史书册,早晚就有他们的一席之位。
————,
呯~,
“主子息怒……太医早言主子你凤体恙,大动干戈恐有损寿年啊。”冬棋不顾被茶水烫到的手腕,与那在地上滚了两圈受力破碎掉的茶盏,忙跪行到皇后身边劝慰道。
“息怒,保重身体?本宫都成阖宫上下的笑话了,又何须保重……还不如早早干净去了。”柔则强撑的不肯将泪珠流下,她不懂明明十分顾忌自己感受的皇上,为何如此盛宠甄氏下自己脸面。
就算生气自己替舒禄求了个哈哈珠子名额,但她又没有插手前朝之事,不过是觉得舒禄与三阿哥适龄,能借势让舒禄到上书房受太傅、先生们教导。
如嫂子讲的那般,族学里面的那些先生,根本没法同上书房那些三甲进士出身的先生们相比,她只是单纯的想让舒禄学好,皇上为什么要将她的目的阴谋化了。
“主子消消火,皇上他还是在乎主子你的,不然也不会答应让舒禄少爷给三阿哥当哈哈珠子。
至于那温常在,皇上压着不给其晋位分,不就早说明了其压根不受皇上看重。”秋晓扫了眼神色复杂的冬棋,抢在前头避重就轻的劝道。
她知道冬棋怪自己帮乌拉夫人讲话,以至于让皇上牵怪到皇后娘娘身上。
可她也不是不忠心于皇后,而是比起孤身一人的冬棋,她有太多的软肋留在乌拉那拉家,所以她做不到不顾忌父母兄妹的安稳,如冬棋般满心满眼的只为皇后打算。
“一时分位算什么,若有个孩子,那便什么都有了。”柔则此话饱含委屈与难堪,她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若是当年早早将弘晖或弘时收入膝下,现在她怎会这般进退维难。
虽然她天天洗脑自己,只要梨初或文筱生下皇子,只要她将那孩子记在名下,她与皇上就能补上缺裂,恢复曾经在王府时的恩爱。
但事实却恰恰相反,好像她越努力同皇上走的便越远,不论她如何挣扎不甘,最终结局只会走散。
“那又如何,就算是皇太子都得尊重嫡母,更别提还不知在哪的皇子。
哪怕温常在日后侥幸有孕,想必那是如贵人、妍贵人也早早育有皇嗣,主子你也挑得合眼缘又聪慧的皇阿哥了。”秋晓语含深意的劝慰道,她收到的命令,除了劝说皇后帮舒禄少爷当上三阿哥的哈哈珠子外,就是更可能见缝插针的劝皇后助如贵人、妍贵人受宠,早日诞下拥有乌拉那拉或乌雅家血脉的皇阿哥。
当然,之所以牵线到三阿哥那,不过是考虑到皇嗣艰难,以防万一的备选而已。
毕竟如贵人妍贵人俩入宫已快一年,至今还没传出任何喜讯,若不是这般,也不会将主意打到三阿哥那。
见皇后又要有所动容,冬棋咬牙起身推秋晓出殿,合上殿门回到皇后身前跪下道:“主子,您听奴婢一句劝,日后莫要管族里与如贵人、妍贵人的事情。
主子您是皇上的发妻,哪怕太子殿下不肯改玉碟,主子您都是未来的母后皇太后,你该是稳坐钓鱼台的”。
冬棋实在受不了皇后被他们借着秋晓的口,忽悠到一步步走向末路,自去年配合太后劝说皇上选秀起,皇后与皇上的情分就一分分在消耗。
要知道皇后也不是现在才无子,之前华妃恃宠猖狂时,也言语讥笑过皇后无子,但皇上是绝对站在皇后这边的。
更甚……先帝册封弘晖阿哥为太子,皇上若有意换皇后,早可凭借此令另封皇后,可皇上还是坚定的让主子当皇后。
以此可以看出,皇上并不在乎皇后无子,真正需要皇子的,是太后、是乌拉那拉家,而不是与皇上夫妻十数年的皇后。
“可一宫岂能容二主,别的不提,那寿康宫该是宜修住,还是本宫住?”柔则闻言下意识的反驳,有先帝的二废太子前例摆着,谁能确定未来没有变数?
她一生从都是人上人,岂能老了老了,反而低了庶妹宜修一头?
这也是她为何能被太后与乌拉夫人挟持,她的一生太过顺风顺水,若不是缺少个孩子,她能永远矜贵的踩在所有人头顶。
还是王妃时,虽然无子,但妯娌们基本都一样,压力分摊成几十份后,落到身上就没多少感觉。
但自从当上皇后,她的任何一点都被人放大攻击,皇上刚登基未封后时,就不知有多少朝臣,以宜修是太子生母为由,让皇上慎重考虑皇后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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