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知晓公主与执如大人的事情,所以让臣将和亲旨意来带的同时,将执如的心意设法一并转达给公主,好了却公主的牵挂。”
卫衍明知道,这对马明熹来说并不公平,可楚国也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
“先楚王挥霍无度轻信小人,导致楚国城池连连失守,楚国就在亡国的边缘,如今新楚王被困在韶城,楚国百姓流离失所无处可去。”
“公主,楚国的百姓需要一处安身之地!”
“卫衍以命向公主起誓,若有朝一日,楚国重振,卫衍必定亲自去接公主回家。”
“公主你从潭都一路逃过来,想必也亲眼见证了不少惨剧,如今敌国步步紧逼,若此时周国再发难,现在好不容易落脚燕城的楚国百姓,又该何去何从?”
“卫衍在此跪求公主,给楚国百姓一条活路。”
马明熹没想到,她这个从前在楚国皇宫里毫无存在感,连吃颗糖都是奢望,空有公主头衔却没有公主待遇的人。
有朝一日,还会和楚国兴亡扯上关系。
马明熹笑容苦涩,其实她只是看似有选择,实则他们根本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
楚国和周国的交易,早已经开始了不是吗?
她的皇兄,不过是派人来告知她一声而已。
“送我和亲这事,也是执如的意思吗?”
“我想,应该是吧。”
“毕竟你们要是不知道我在哪里,怎么敢轻易答应这交易,是执如告诉你们我在哪里?”
“是,执如大人将公主和淑妃的行踪告诉给了楚王。”卫衍告诉马明熹:“我本来该在安顿好燕城外的百姓后,再去隐村接公主和淑妃到燕城,没想到会提前在燕城外遇见公主。”
更没想到,隐村会被屠,淑妃会死。
在燕城外看见马明熹愣是咬着牙,将受伤的人送到燕城外时,卫衍是心生佩服的。
他想,马明熹应该比谁都更懂得,楚国如今没得选。
“卫将军,别跪了。”马明熹心里泛起苦楚:“你求或是不求,我不都得去周国和亲,什么时候出发?”
“楚王的意思是越快越好,免得生出其他变故,将公主需要的东西准备妥帖后,公主就可以出发前往周国了。”卫衍跪在地上,将头重重埋下不敢去看马明熹的眼睛,牺牲马明熹一个人,换整个楚国得以喘息的机会,真的对吗?
想到城内,楚国的百姓。
卫衍只能反复坚定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他没错。
“这么快。”
马明熹看不透楚王执如还有周王的谋划,她觉得,她就像他们对弈棋盘上,被不停推动的棋子。
棋子是什么想法,重要吗?
“我皇兄,不来见见我吗?”
“得知娘离世,他都不来娘坟前瞧瞧吗?”
卫衍替楚王找着理由。
“并非是楚王不愿意来送公主,而是楚国如今万事皆要靠楚王做主,楚王实在脱不开身。”
马明熹没有拆穿卫衍的谎话,她感觉,现在她身上被绑满了线,她那位皇兄还有执如卫衍,正在通过这些线控制她。
马明熹眼里黯淡无光,她像提线木偶呆愣端坐在原地:“随你们怎么安排,反正,万事都由不得我。”
祝余看着马明熹单薄无助的身影,终是不忍心。
像木头冰冷的手,忽然被另一只充满温暖的手紧紧握住,马明熹朝祝余看去。
还好,她身边还有祝余。
“此次和亲,祝余姑娘不能与公主同行。”卫衍态度强硬:“楚王旨意,让祝余姑娘留在燕城。”
没等祝余反驳卫衍,马明熹轻轻推开了祝余的手,脸上终于露出释然的笑容:“祝余姐姐这很好,你的确不能再陪着我,你也要有你的生活,这次就让我自己一个人去吧。”
祝余不知道该怎么告诉马明熹。
长平二十九年,她嫁去周国周王赐封她为宁妃,长平三十三年,她就离奇病故。
仅仅过了四年。
如果明知道她去周国不久后就会死,还要眼睁睁看着她去周国和亲吗?
在燕城等待和亲的日子里,马明熹再没有问起过任何人,只是她偶尔会到城内,帮助那些逃亡至此的百姓。
站在燕城的城墙上,马明熹似有感而发问祝余:“祝余姐姐,你真觉得我去周国和亲,就能救下这些百姓吗?”
“我看过的书,虽不像皇兄和执如那样多,可我好歹也受过太傅几日教导,懂得一些道理。”
“楚国如今就如那江面即将倾倒的小船,其内什么都没有,还破了好几个洞往里面灌着水,而周国却是那艘其内金碧辉煌,还能平稳行驶在江面的大船。”
“周国,凭什么帮我们楚国呢?”
“我可不认为,是为了我。”马明熹对自己还是有一定了解:“我总觉得,这背后不简单。”
祝余问:“那,还要去吗?”
马明熹盯着底下的来往的人,盯了半晌,重重点着头:“得去,我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但现在我想给他们一处安身之地,让他们不用再奔波,不用再风餐露宿身有疾而无处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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