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书韵反感他这样。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好做得太明显。
她推了推黏在她左边的陈泽聿,“你过去一点。”
陈泽聿不干,“凭什么?”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赵卫卿不想把陈泽聿的面子踩到地上。
他冷厉的眸色剜向陈泽聿,声音冰冷,“你说凭什么!”
陈泽聿不理会赵卫卿,望着梁书韵,抿嘴委屈,“我又没占他的位置。”
“他大大咧咧占着那么大的空位,就差贴着你,这还不够?他还想怎样?”
“我不过在你左边占着一个狭小的位置。”
“甚至你我之间还有一个拳头的距离,这怎么不算社交距离?”
烦死了,她整天需要为这些事断是非,评论是非曲直,她要头晕。
她冷脸对陈泽聿,“离远点,爱吃就吃,不吃拉倒。”
陈泽聿虽然心有不甘,但如果他继续争论,今天中午所有人都别想吃好午饭。
给梁书韵制造不愉快心情的人,她不会喜欢。
他不能让她烦躁。
他识趣地把椅子位置,又挪开一个拳头位置。
赵卫卿冷眼盯着他。
待他挪开后,赵卫卿才最终挨着梁书韵,和她一起好好吃饭。
这次一起吃饭的人多,有些人坐着,有些人站着。
刚开始时,梁书韵还坐着。后来员工多了,她起身让位,不再占着位置,让员工也有位置夹菜。
不是她没有老板架势,而是在工作时间她有老板架势。但在下班时间,老板反而应该把自己的位置,摆在和员工同等的线上。
甚至老板的姿态应该比员工更低些,老板稍微更照顾员工。
原因无他,人的能量是守恒的。如果员工在上班时,当牛做马已经受够老板或领导的气,下班时间不把这些牛马气补回来,时间一久,员工的心情不好,怨气重,很容易撂挑子走人。
梁书韵也是从底层上来的,她知道如何最大限度平复员工的怨气。
她在钱上给足员工,在情绪上也照顾到他们的心情。
如此一来,有时员工会比她这个老板更在意公司的死活。
他们会更在意公司的生意。
她如今触摸到上层的心理,但一直不忘底层心理。底层心理是她的来时路。
她给员工让位吃饭,大家彼此之间的氛围,顿时轻松活跃。
大家一边吃,一边聊天,整体气氛良好。
陈泽聿没体验过这样的场面。
他的出身,他的成长经历,他日常生活工作的环境,都没有这么“不规矩”。
吃饭时站着吃,他无所适从。
但梁书韵给她的员工让位,他必定也要跟着她。
原因无他,他就要粘着她,她去哪儿,他去哪儿。
赵卫卿给梁书韵剥两枚虾,梁书韵和戚长信离得远,她和戚长信聊一些生活琐事。
赵卫卿把剥好的虾,喂给梁书韵,梁书韵张嘴咬一口。
陈泽聿面色不好,打断梁书韵和戚长信的谈话,“阿韵,这鱼有刺,我没办法挑鱼刺。”
他吃的鱼,鱼刺向来提前挑出。
他吃的鱼从来只有鱼肉,不见鱼刺。
他第一次吃鱼面对鱼刺,他无所适从。
他对梁书韵小声说,应该只有他和梁书韵听得到他的话。
或者再多加一个赵卫卿也知道。
陈泽聿可以选择不吃鱼。这么一来,他就没有挑鱼刺的烦恼。
可他为什么不吃?
他吃了,或许梁书韵也能给他挑鱼刺。
他谁都不要挑,他只让梁书韵挑。挑鱼刺也是一场小互动。
任何能和梁书韵亲近的机会,他都不放过。
他想和梁书韵亲近,他想和她发生一些只有亲昵的人才会有的举动。
这类的举动,让他满足,让他心安,仿佛他从未和她生疏过。
所以,他就要吃鱼,他还想和梁书韵说鱼刺的事。
梁书韵皱眉,压低声音,“陈泽聿,这些餐桌礼仪我不信你不懂。”
“如果你没办法自行吃鱼,那么你就不吃。你别去动它。”
“如果餐桌上没有任何一样你喜欢吃,或你能吃的东西,你就停下筷子,意思意思喝杯水就行。”
“下了餐桌,你再解决你肚子饿的问题。”
“这些做法,你应该自小就懂。你现在却是这么作妖,你想做什么?”
陈泽聿抿嘴,“可是阿韵,我不是以前的我。我现在的身体不允许。其他的东西我吃不下,我只想吃鱼。”
“我可以不吃。”
“可你也想我按时吃饭,好好吃饭,不是吗?”
赵卫卿用湿纸巾擦手。
用过的湿纸巾被他扔到脚边垃圾桶,垃圾桶底部发出明显咚的一声。可见他扔纸巾的力道不轻。
赵卫卿声如沉钟,“陈泽聿,作也要有个限度。”
“阿韵吃东西,我连动手都不让她动手。你算哪根葱,凭什么要她帮你干这个,干那个?收起你指使人的态度。不行你就滚,这里不欢迎你。”
陈泽聿知道他和赵卫卿争论,是无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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