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大壮刚走到医院走廊,就被护士叫住:“小伙子,老太太让你再去趟病房。” 他快步返回,推开门就看见山丹丹握着徐老太的手,哭得泣不成声,肩膀一抽一抽的。
徐老太脸色比刚才更苍白,却依旧坚持着,眼神紧紧锁在庄大壮身上:“孩子,我再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 丹丹从小没爹妈,跟着我吃了太多苦,没读过书,性子又直,以后就全拜托你了。”
庄大壮走到床边,郑重地点头:“您放心,我一定在北京给她找份安稳的活计,不敢说大富大贵,保她温饱不愁、不受委屈。等您病好了,再去北京看她。”
徐老太听了,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轻轻拍了拍山丹丹的手,像是在交代最后的心事。山丹丹虽然很舍不得离开师父,但徐老太心意已决,她也无法违背师傅的安排。
依依不舍离开医院,庄大壮带着白真真和山丹丹踏上回京的旅程。车里格外安静,白真真刚失去父亲,眼眶依旧红肿;山丹丹舍不得离开病重的师父,低着头蔫头耷脑。
两人都没说话,只有引擎的轰鸣声和窗外掠过的草原景色。庄大壮看着后视镜里两人低落的模样,也没多劝,只是稳稳地握着方向盘,一口气开到赤峰市时,已是深夜。
“就在这儿歇歇脚吧,明天中午差不多能到北京,后天周一正好上课。” 庄大壮指着路边一家亮着灯的旅店说。那是家开在国省干线旁的大车店,门口停满了挂着各地牌照的大货车,招牌上 “住宿十元” 的字样格外显眼。
三人走进旅店,一楼餐厅里飘着饺子的香气,简单点了三碗热乎乎的猪肉白菜馅饺子,吃完便上楼办入住。
旅店老板搓着手说:“我家店是给货车师傅歇脚的,可没有标准件,都是五人间,十块钱一个床位。要是三位想单独住,就得包下整个房间,五十块。”
白真真和山丹丹自然没法跟陌生货车司机拼房,庄大壮便付了五十块,包下一间客房。房间不大,摆着五张铁架床,墙角堆着几个旧行李箱,条件极其简陋。
白真真和山丹丹也没那么多穷讲究 —— 一来是实在累了,二来庄大壮也不是外人,住一个房间倒也没觉得难为情。
进了房间,三人连洗漱都省了 —— 洗漱间和卫生间都是公用的,走廊里还传来货车司机的谈笑声,实在不方便。他们直接和衣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沉沉入睡
深夜,楼道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惊叫,那声音里满是恐怖与凄惨,划破了深夜的寂静。“妈的!大半夜闹鬼啊?还让不让人睡觉!”“谁啊?瞎叫唤什么!”
旅馆里的房客全被惊醒,谩骂声此起彼伏。白真真和山丹丹本就睡得浅,瞬间坐起身,白真真还顺手打开了床头灯。庄大壮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快关灯,出门在外少管闲事,接着睡。”
说完,他拉过棉被蒙住脑袋,翻了个身,很快又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 这几天太累,他实在没精力去管别人的闲事。
白真真和山丹丹对视一眼,虽心里有些发慌,但看着庄大壮笃定的模样,还是关掉了灯,重新躺回床上,只是耳边总回荡着那声惊叫,再也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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