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凝固的瞬间,夏天的刀尖还悬在光面前一寸,血珠顺着刀槽滑落,在地面砸出微不可察的轻响。他没有眨眼,瞳孔里映着那静止的符号结构,右手指节裂口仍在渗血,但痛感已被压到神经末梢之外。
叶蓁的机械义眼在黑暗中亮起一道残光,扫描线从屏障表面扫过,又迅速回撤。她的指尖在义眼边缘摩挲了一下,指腹蹭到裂痕处的金属毛刺,随即调出内部缓存的影像数据。壁画残片、祭坛纹路、岩道刻痕——三组图像在残存算力中叠加比对,误差值低于百分之零点三。
“是同一套系统。”她声音低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封印之语’的变体,但加密层级更高。”
南宫璇靠在岩壁上,断裂的银簪抵住掌心,用疼痛维持清醒。她听见了,却没有抬头,只低声问:“共鸣失效,是因为顺序不对?”
夏天没回答。他左手仍握着单片眼镜,镜片翻转,调出第453章洞穴壁画的局部影像。右下角有一块残缺图样,此刻正与屏障上静止的符文轮廓完全重合。他盯着那图案看了三秒,收起眼镜。
“不是顺序。”他说,“是我们少了一环。”
唐狰靠着对面岩壁,右臂的溃烂已经蔓延至锁骨下方,皮肤下有节律地起伏,仿佛内里藏着一颗异样的心脏。他咧了咧嘴,声音沙得像砂纸磨过铁皮:“你是指……东西?”
“器引。”夏天终于收回刀,缓缓插回鞘中。刀身与鞘口摩擦,发出短促的金属声。“不是‘问天’,也不是祭坛能量。是能与执念共鸣的实物。”
雷枭站在角落,义肢的关节发出低频震颤,他没去管,只是握紧了腰间的电磁枪残芯。那东西早就无法充能,只剩下一个烧焦的握柄和半截断裂的导管。他没说话,但手指收紧了。
周衍低头看着掌心的罗盘残片,碳化的边缘还在发烫,可他忽然察觉到一点异样——每过三分钟,碎片就会轻微震动一次,频率稳定得像某种计时装置。他抬起眼,看向屏障。
“它在重组。”他说,“每一百八十秒一次。而罗盘……也在同步。”
叶蓁立刻反应过来:“你在说,罗盘记录过原始序列?”
“不是记录。”周衍摇头,“是响应。它现在还能感应到‘封印之语’的原始波频。”
陆沉抱着玻璃罐,罐体裂纹已延伸到底部,黑气在内部剧烈翻腾,撞击着内壁。他没动,只是盯着罐底那圈模糊的铭文,低声说:“这罐子……和祭坛底部的刻痕一样。”
夏天转头看他。
“唐狰发现的那道纹路。”陆沉继续说,“不是偶然。是‘器引’的一部分。”
司徒娆摘下右眼的眼罩,火苗微弱得几乎熄灭,只剩下一点暗红的光斑。她将眼罩残片捏在指间,布料边缘焦黑卷曲,是她亲手烧掉的。她没看别人,只说了一句:“我烧了所有镜像。只剩这个。”
南宫璇抬手,将断裂的银簪从指间抽出,簪尖滴血。“家族的塔倒了,族徽碎了。我拿着它,走到现在。”
唐狰从怀中摸出一把手术刀,刀身泛着冷光,刃口还残留着干涸的组织碎屑。他摩挲着刀柄上的刻痕,那是他亲手刻下的数字——解剖过的第几具**。他低笑一声:“艺术,需要工具。”
叶蓁闭上机械义眼,仅靠神经信号维持意识。她从颈后接口处拔出一块烧毁的主控芯片,边缘焦黑,数据流早已中断。但她没扔。
“完美世界崩塌那天。”她说,“我亲手砸了主控台。”
雷枭终于动了。他将电磁枪残芯从腰带上取下,握在手中,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最后一台主机被污染前,我开了枪。”他说,“净化,必须彻底。”
七件物品,七段执念。
夏天站在屏障前,目光扫过众人手中的物件。血契已备,心应初启,如今器引的轮廓也清晰起来。但他知道,顺序错了,一切都会崩解。
叶蓁的机械义眼再次亮起,扫描屏障符文的静止状态,同时比对罗盘震动周期与壁画叙事逻辑。家族覆灭、解剖艺术、数据崩塌、机械净化、历史掩埋、镜像焚毁、吞噬无尽——七段执念,对应七种终结。
“顺序。”她低声道,“按他们最初走向终结的方式排。”
南宫璇的银簪放第一,唐狰的手术刀第二,叶蓁的芯片第三,雷枭的残芯第四,周衍的照片第五,司徒娆的眼罩碎片第六,陆沉的空罐第七。
“摆放位置呢?”唐狰问,右臂的溃烂又抽搐了一下。
夏天抬起左手,按在屏障表面。掌心血痕再次渗入光层,这一次,符文没有消失,而是沿着某种隐性轨迹微微亮起,勾勒出一个环形凹槽的虚影,七点等距分布,正对七人站立的位置。
“就在这里。”他说,“每人一步,向前。”
七人缓缓向前移动,脚步沉重,呼吸短促。南宫璇将银簪插入光面虚影的第一点,血顺着簪身滑落,渗入光层。符文微微震颤,青光一闪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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