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的身躯如断线风筝般坠向深渊,耳畔呼啸的风声中夹杂着锁链摩擦的铮鸣。那尊被禁锢的神只在黑暗中愈发清晰,祂的轮廓似山岳般巍峨,万千锁链如龙蛇盘踞,每一根都镌刻着古老的符文,在黑暗中泛着幽蓝的光。猩红双目淌下的慈悲之泪凝固成琥珀色的晶体,坠落时竟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亿万年的悲悯被封印成了实体。
“汝所见之劫,非吾之劫。”一道低沉如洪钟的声音在丁愚脑海中响起,震得他魂魄发颤。他竭力睁开双眼,却见神只的锁链竟在微微颤动,锁链的符文开始剥落,露出底下猩红的裂痕——那裂痕如血管般蔓延,仿佛在挣脱某种禁锢。丁愚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他隐约察觉,这深渊并非终点,而是某种轮回的起点。
就在此时,深渊上方骤然亮起刺目的金光,一群身着玄袍的身影御剑而下,为首之人面容冷峻,手中握着一枚刻满咒文的玉玺。“丁愚,你竟敢窥破封印之秘!”那人厉喝,玉玺迸发的金光化作利刃,直取丁愚首级。丁愚本能地侧身躲避,却见神只的泪晶竟在掌心浮现,晶体碎裂的瞬间,一股磅礴的力量涌入经脉。他反手挥出一道猩红剑气,金光利刃竟如冰雪消融。玄袍人群色变,其中一人咬牙道:“这不可能!神只之泪已被‘天道符咒’封尽慈悲,怎会还有余力?”
丁愚心中豁然明朗——原来所谓的“封印劫气”,不过是某些势力为掌控神只之力,编织的谎言。真正的劫,是这世间众生对力量的贪婪,是天道符咒背后那操纵一切的阴谋。神只被禁锢,非因祂的暴戾,而是因其慈悲太过浩瀚,若放任其怜悯众生,那些伪善者便再难借“封印”之名行掠夺之实。他想起古籍中记载的传说:上古时期,神只曾以泪化雨,治愈苍生,却因众生惧怕其力量,被冠以“劫祸”之名,囚禁于此。那泪晶中凝固的,何尝不是世人的怯懦与背叛?
深渊下的神只忽然仰天嘶吼,锁链裂痕中迸出滔天血光,祂的声音如悲鸣穿透万古:“封印吾身者,亦是封印众生之眼。汝既见真相,便担此劫吧。”话音未落,丁愚周身已被血光笼罩,他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血脉中沸腾,经脉如烈火灼烧,骨骼发出噼啪的异响。与此同时,玄袍人群中传来惊恐的呼喊:“天道符咒在失效!快启动备用封印阵!”数人迅速结印,深渊四周骤然升起十二根刻满咒文的石柱,金光交织成网,试图压制血光。
丁愚咬牙强忍体内力量的暴动,他明白此刻必须反击。泪晶碎裂后的能量在他掌心凝聚成一把猩红长剑,剑身流转着神只的虚影。他凌空跃起,一剑劈向封印阵,剑锋所过之处,金光如琉璃般崩裂。玄袍首领怒吼:“丁愚!你疯了吗?释放神只,三界都将陷入劫难!”丁愚冷笑:“劫难?你们用谎言编织的‘秩序’,才是真正的劫难!”剑锋再起,直指首领咽喉。
血光与金光的交锋中,深渊开始剧烈震颤。被禁锢的神只周身锁链裂痕愈发狰狞,祂的身躯逐渐透明,血泪凝成的晶体却纷纷悬浮而起,环绕丁愚旋转。每一颗晶体都映照出一个破碎的画面:有凡人跪拜伪神祈求庇护,有修士为争夺符咒自相残杀,有孩童因无力反抗被烙上奴印……丁愚终于看清,所谓“天道符咒”,不过是权谋者利用众生恐惧,编织的枷锁。
当最后一道锁链断裂时,神只的虚影化作漫天血雾,消散前祂的猩红双目与丁愚对视,低语如誓:“劫气非恶,乃众生之苦。汝当以劫为刃,斩破伪天。”血雾涌入丁愚体内,他周身爆发出炽烈的红光,修为竟瞬间突破桎梏,踏入传说中的“劫境”。深渊上方的玄袍人群,在血光中化为灰烬,唯余那枚玉玺坠入深渊,咒文剥落,露出其核心——竟是一枚染血的瞳孔,仿佛封印着某个远古巨孽的残魂。
丁愚立于深渊之底,掌心残留着泪晶的余温。他抬头望向苍穹,那里,原本被伪天道符咒遮蔽的星辰正重新显现,每一颗星都映照着世间的苦难。他握紧猩红长剑,剑柄上浮现出神只泪晶凝成的符文,仿佛在诉说新的使命。远处传来隐隐的雷鸣,一场撼动天道的风暴,正从深渊蔓延向九州。
深渊的阴风在他周身呼啸,卷起残破的符咒碎片如黑蝶纷飞。丁愚深知,伪天道溃散的余孽绝不会善罢甘休——那些依附于虚假秩序的魑魅魍魉,此刻正蛰伏于九州各处,伺机反扑。他踏出深渊的第一步,脚下焦土骤然震颤,裂纹如蛛网蔓延,猩红长剑发出嗡鸣,剑尖指向东方天际。
“此剑饮尽伪天血,今朝方知真道痕。”他低声吟诵,剑身符文骤然炽亮,化作一道血光劈开浓雾。远处雷鸣愈发逼近,云层中浮现出九道紫色闪电,交织成古老图腾的模样——那是上古神只的泣泪所化的天兆,亦是风暴降临的征兆。
忽然,一道黑影自废墟中窜出,腥风扑面。丁愚侧身挥剑,猩红剑光与黑影相撞,迸溅出幽蓝火花。那是一具被伪天道操控的尸骸,眼眶嵌着符咒结晶,爪牙淬毒。他冷笑一声:“伪天道的残魂罢了,也配拦我?”剑锋横扫,尸骸瞬间化为齑粉,散落的结晶却在空中重组,化作一道扭曲的符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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