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知春的身影出现在校门口时,陈风几乎是撞开人群冲到她面前。他颤抖的手悬在半空,想碰又不敢碰她:"知春姐...你的脸色..."
"我没事。"燕知春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只是终于看清了楚天秋。"她望向教学楼的眼神,像是看着一座巨大的墓碑。
陈风的拳头砸在墙上,指节渗出血珠:"我都说了知春姐!那个楚天秋就只是一个伪君子!"
"若雪。"燕知春突然打断他,转向一直沉默的江若雪,"你早就猜到了,是不是?"她注意到对方缠绕在发丝间的指尖正在微微发抖。
江若雪抬起圆润的脸,嘴角还扯出了个明媚的弧度:"我认识的燕知春,可不会为别人的选择自责哦。”
潇潇粗粝的嗓音突然插入:"那个伪君子...会不会在演戏?"
"不会,他让天马时刻提前降临时的眼神,现在的他连伪装都懒的整了。"
"走吧。"燕知春突然抓住江若雪的手,十指相扣的力度让后者轻轻抽气,"在下一个黑夜降临前——"
叶白站在废弃医院门口,汗水混合着血水在下巴凝结,黑线距离他只剩十步之遥,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甜香。
"看够了吗?"他的声音让空气产生奇异的共振,"还是说...你也在等这一刻?"
墨绿色长发如毒蛇般游出虚空,青龙雌雄莫辨的脸上带着孩童般的天真:"麒麟,你颤抖的样子真可爱,像极了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呢。"
"叶楠岸从来就不存在,就像你假装不记得自己把亲人……"
"闭嘴!"叶白额角暴起青筋,金色符文在皮肤下灼烧。他突然笑了,笑声中有什么东西在碎裂:"原来如此...所谓轮回,不过是懦夫的忏悔室。"
黑线吞没他的瞬间,青龙看见这个总是冷静自持的男人,露出了毒贩叶白特有的狰狞笑容。
旋转木马旁,许流年晃动的酒瓶突然被阴影笼罩。
"你漏了台词。"青龙的手指划过她脖颈的动脉,"当你说'那小子当时的表情'时..."他忽然掐住许流年的下巴,强迫她看向正在消散的黑线,"应该要流泪的。"
许流年剧烈颤抖,威士忌洒在裤子上像干涸的血迹:"你们...到底要重复多少次..."
"直到他真正醒来。"青龙的身影在暮光中分裂重影,"毕竟最精彩的戏码..."无数个声音同时低语:"是观众突然发现自己也在舞台上。"
时间在死亡与重生之间裂开一道缝隙。
叶白的睫毛颤动时,睫毛上凝结的血珠簌簌落下。他睁眼的刹那,瞳孔深处闪过一丝鎏金色的暗芒——那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神。
"呵...有趣。"
他的声带像是被砂纸重新打磨过,每个音节都裹着血腥气。指尖抚过喉结时,触到一道本不存在的陈旧枪伤。
干裂的黄土在他脚下发出脆响。远处那棵歪脖子树依然保持像是被雷劈过的焦黑姿态。
"原来如此。"他忽然低笑起来,笑声惊起一群血鸦。“要见天龙,就得先打开困住自己的囚笼。"
阳光斜斜地照进破旧的小卖部。
门轴发出衰老的呻吟,叶白推门而入。风铃的碰撞声像碎玻璃在金属板上跳动。
"欢、欢迎光临..."
文巧云的声音从收银台后方飘来。她身上的白色连衣裙已经发黄,前襟沾满深褐色的血迹,新染的番茄酱像一道新鲜的伤口。她的头发结成绺,几缕发丝黏在嘴角。
叶白径直走向她,皮靴踩碎地上的一只塑料包装袋。
"我不来买东西。"
文巧云的眼珠缓慢转动,指甲缝里的黑垢随着她抠抓桌面的动作簌簌落下。"你要吃...小猪崽吗?"
她的嘴角抽动,露出一个像是微笑的扭曲表情,"很嫩的...楚天秋说..."
生锈的铁管被叶白从货架取下时,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第一下重击让文巧云的脑袋歪向反常的角度。第二下时,铁管弯曲的弧度恰好吻合她太阳穴的
第三下,她的前额骨发出蛋壳碎裂的脆响。
铁勺的边缘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冷光。叶白调整握姿时,勺面映出文巧云正在扩散的瞳孔。
"晚安,文巧云。"
铁勺切入脖颈的瞬间,货架最上层的可乐罐突然同时渗出黑色液体。
文巧云倒下时撞翻的货架上,膨化食品袋炸开的声响像一连串压抑的欢呼。
叶白蹲下身。文巧云的眼皮被他用勺柄挑起,虹膜上最后的反光正在消散。她的嘴唇还在微微颤动,仿佛要说出最后一个破碎的音节。
门再次被推开时,风铃发出刺耳的悲鸣。
楚天秋站在门口,阳光从他背后投射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文巧云的尸体旁。他的目光从血泊中的铁勺,移到叶白沾满血迹的双手,最后定格在那双暗红色的眼睛上。
"叶白。"他的声音很轻,却让空气瞬间凝固,"还是该叫你...麒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