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今晚就跟傅黎安坦白,自己见过盛岐这事。
虽然盛岐警告她不要声张,但她更明白,隐瞒才是婚姻里最大的裂痕。
她和傅黎安之间有过承诺,也经历过风雨,正因为如此,她不愿让任何秘密埋藏在他们之间。
哪怕这件事可能会让他担心,她也宁愿他从自己口中听到真相,而不是被别人添油加醋地告知。
毕竟,她答应过他,要坦诚相待。
那天晚上,在昏黄的灯光下,傅黎安握着她的手说:“晚音,我不怕你有过去,我只怕你对我有隐瞒。”
这句话一直刻在她心里。
她知道,真正的信任不是靠甜言蜜语维系的,而是建立在每一次主动袒露真心的基础上。
所以,哪怕这次见面让她心里难受,她也不能逃避。
一进门,她就从空间里取出几样新鲜的蔬菜、蘑菇,还有猪肉,准备晚上炖个暖暖的蘑菇汤。
萝卜削去外皮,露出洁白的内瓤;香菇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肥瘦相间的猪肉切成小块,整齐地码在砧板上。
厨房里渐渐升腾起烟火气,锅里的水开始咕嘟咕嘟冒泡。
她一边切菜一边想着待会儿该怎么开口,语气要平和,不能让他觉得她是被逼无奈才说的。
正洗着菜,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
水流声戛然而止,乔晚音拧紧水龙头,侧耳倾听。
那敲门声不轻不重,三下连击,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她心里一紧,第一反应是互助组的李大姐来了,可能是来送腌菜的。
她擦干手,顺手在围裙上蹭了蹭,快步朝门口走去。
她以为是互助组的姐妹来了,赶紧去开门。
手指刚碰到门把手,她还有些疑惑——这时间点她们通常不会串门。
但转念一想,也许是有什么急事。
她没多想,转动门锁,拉开房门,脸上甚至还挂着几分笑意。
门一开,她整个人愣在原地。
笑容僵在嘴角,心跳仿佛瞬间停了一拍。
眼前的景象让她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像是突然被灌进了嗡嗡的杂音。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双脚像是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门口站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旗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
老太太身姿挺直,肩线平正,旗袍的盘扣一直扣到领口,显得格外端庄。
脚上是一双黑色低跟布鞋,鞋面干干净净,不见一丝灰尘。
她的面容清瘦,眉眼间透着股书卷气,可那股威严却扑面而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那张脸,和傅黎安有几分相像,但眼下却冷得像结了冰。
尤其是那双眼睛,漆黑而锐利,仿佛能看穿人心。
乔晚音只对视了一秒,就本能地想要避开视线。
她从未见过傅黎安的母亲,但从傅黎安偶尔提起的只言片语中,她知道这位宋雅芝出身书香门第,性格刚硬,极重规矩。
“妈妈……”乔晚音结结巴巴叫出声,脑子嗡嗡作响。
她喉咙发干,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叫完这一声,她才猛地意识到自己手还扶在门框上,连忙缩回来,站直了身子。
她的掌心已经沁出了冷汗,背上也泛起一阵凉意。
当初她和傅黎安登记结婚,压根没经过傅家父母同意。
那是特殊年代里的一场仓促决定。
两人感情稳定,又怕政策变动影响未来,便趁着一次探亲假偷偷领了证。
傅黎安曾想回去补办仪式,可后来部队任务紧张,一直没能成行。
而傅家父母远在南方小城,消息闭塞,直到现在才得知儿媳的存在。
这会儿见了面,她心里自然发虚。
乔晚音低头看着自己的布鞋,指甲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她不怕吃苦,也不怕挑战,唯独面对这种伦理上的亏欠,她心里始终有种说不出的愧疚。
她是真心爱傅黎安的,可这份婚姻若得不到长辈的认可,终究像缺了一角的拼图。
宋雅芝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径直走了进来,“怎么,不让我进?”
她的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可那股冷意却像冬日的霜雪,扑在脸上生疼。
她说完便迈步跨过门槛,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没有等乔晚音回应,仿佛进门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不是的,我只是……”
乔晚音慌忙把门关上,“没想到您会突然来。”
她声音微颤,解释的话卡在喉咙里。
她想说自己不是有意怠慢,可又觉得任何辩解都显得多余。
她只能伸手接过宋雅芝放在臂弯里的手提包,动作小心翼翼,像是怕碰坏了什么贵重物品。
“我儿子的家,我还不能来了?”
宋雅芝把手提包往茶几上一放,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屋里每个角落。
她环视一圈,从墙上挂着的军功章,到柜子里叠得整整齐齐的服装,再到厨房飘来的淡淡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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