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继续往下看,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找到有用的了?”
容允岺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宴沉甯合上书,不动声色地放回书架:“一些基础知识。”
容允岺没有追问:“天黑了,该回去了。”
回栖霞峰的路上,两人并肩而行。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重叠在一起。
“容允岺。”宴沉甯突然开口,“你知道我是天灵体,对吗?”
容允岺脚步不停:“嗯。”
“为什么不告诉我关于天灵体的其他东西?”
“时候未到。”容允岺侧头看她,“天灵体在未筑基前暴露很危险。玄天宗内也不全是可信之人。”
宴沉甯若有所思。
容允岺虽然话不多,但每句都有深意。
他似乎在保护她,不仅仅是因为那个所谓的“合作”。
“谢谢。“她轻声道。
容允岺没有回应,但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
*
容允岺有事离开后,宴沉甯独自穿过青石小径,身后突然传来破空之声——
“嗖——!”
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钉在她脚前三寸,剑柄鎏金穗子晃出刺目金光。
三名内门弟子从假山后转出,为首的赵青阳抱臂冷笑:“宴姑娘好大的架子,见了师兄都不行礼?”
宴沉甯垂眸扫过震颤的剑锋,抬脚一踏。
“咔嚓——!”
精钢锻造的剑刃竟被她生生踩进青石砖缝,蛛网般的裂痕从她缎面绣鞋下蔓延开来。
“玄天宗第三十六条门规,”她指尖凝出一缕冰蓝灵力,在空中勾勒出门规玉简的虚影,“无故拦阻同门者,罚三十洗心鞭。”
灵力突然化作长鞭形态,“赵师兄要试试么?”
树丛后传来细微响动,苏娉婷的杏黄衣角若隐若现。
“你!”赵青阳暴怒掐诀,腰间玉牌突然飞出一道火龙,“不过是个靠身体攀附容师兄的…”
话音戛然而止。
宴沉甯单手掐住火龙咽喉,寒霜顺着她五指瞬间将烈焰冻成冰雕。
在众人骇然注视下,她反手将冰龙拍回赵青阳胸口——
“轰——!”
赵青阳倒飞三丈,后背撞碎假山才止住去势。
他咳着血抬头,却见宴沉甯不知何时已站在他方才的位置,正慢条斯理地擦手。
“忘了说,”她将脏了的手帕扔在昏迷的弟子脸上,“我也开始修行了,还是你们容首座亲自教的。”
松枝轻响,暗处的杏黄身影仓皇逃窜。
宴沉甯头也不回地弹指,一缕寒气追上苏娉婷,将她最珍视的缕金披帛冻成冰渣簌簌落下。
无趣。
*
青玉屏风内水雾缭绕,鎏金瑞兽香炉吐出缕缕沉水香。
宴沉甯指尖轻勾,束腰丝带便如流水般滑落,堆叠在白玉地面上似一朵绽开的墨莲。
“哗——”她踏入青玉雕成的浴斛,水温恰好是喜欢的微烫。
水面浮着的雪色玉琼花花瓣被惊得四散,又随着她入水的动作重新聚拢,贴在她凝脂般的肌肤上。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水面碎成粼粼银斑。
宴沉甯掬起一捧泛着灵光的泉水,看水中倒映的自己,思绪却飘得很远。
天灵体吗…?
今日在藏书阁翻到的那本《天灵体秘录》,其中记载的只言片语令她心生疑虑。
“天灵体大成者,可通天地,然需历劫而破…”后面半页却被人撕去,只留下一点焦痕。
她微微蹙眉。
容允岺似乎知道些什么。
每次她提及天灵体时,他眼底总会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像是担忧,又像是某种决然。
当晚,宴沉甯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看到宴夫人,一个与她有七分相似的女子,正在教一个小女孩辨认药材。
小女孩手腕上,玉琼花胎记清晰可见。
“记住,沉甯。”宴夫人的声音温柔而忧伤,“你的体质很特殊,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梦醒时分,窗外已是晨光熹微。
宴沉甯坐起身,发现枕边不知何时多了一枚玉简。
她拿起玉简,一段信息自动浮现在脑海:
“今日有事外出,自行修炼。药在桌上,按时服用。——容允岺”
宴沉甯放下玉简,看向窗外。
栖霞峰的晨雾中,一树玉琼花开得正艳。
*
三个月时光如白驹过隙。
栖霞峰巅,晨雾未散。
宴沉甯一袭素白长衫立于悬崖之畔,衣袂在凛冽山风中猎猎作响。
她双手结印,十指如兰,周身萦绕着淡蓝色的灵力光晕,在薄雾中若隐若现。
初升的朝阳穿透云层,将金色的光芒洒在她身上。
那光仿佛有生命般,沿着她精致的下颌线游走,为鸦羽般的长睫镀上碎金。
她蓦地睁眼,眸中灵光乍现,手印倏变——
“破!”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灵力自她指尖迸射而出,在空中划出璀璨的轨迹。
十步开外,那块足有半人高的青岩应声而碎,碎石飞溅间,断面光滑如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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