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洒遍大地,清风将草地吹出叠浪,一座孤零零的酒肆门边,酒旗迎风招展。
“听说前段时间,五岳剑派又与魔教斗起来了?”
酒肆中烛影昏暗,但还是有几桌江湖客喝得兴起。
有人解释道:“说的是半个多月前,魔教的陕西黄旗和华山派在陕西你来我往,杀了好几番的事。”
“竟有此事?那华山派如何与魔教黄旗杀将起来了?”
“嗐,魔教那黄旗旗主殷杰也不知发了什么疯,灭了山阳宗满门,要知道,那山阳宗是推举华山派的,魔教如此行事,岂不是打华山派的脸?”
“若是如此,我要是那位君子剑岳掌门,岂能善罢甘休?”
“谁说不是呢,后来华山派果然打出除魔卫道的旗号,又重创了武功县的魔教附属门派血影帮,两方人马,明里暗里厮杀了好几番才罢休。”
“那最后谁赢了?”
“自然是……”
先头那人正想说话,却听“叮叮”一阵竹片轻响,倏尔有几人循声看去,却是一个少年推开酒肆的门帘走了进来,门帘上的竹片风铃撞击出清脆的声音。
那少年穿着一身青袍,下身是皂素的马面裙,头戴乌纱帽,腰间挂了一柄绣春刀,生得唇红齿白,面如冠玉,一双星眸亮过此间的烛光,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如峰,清秀之余,又藏着几分深邃的冷俊。
他随意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柳絮,须臾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抬起头扫了一眼占地颇狭的酒肆:“劳驾问一下,哪位是三河派的风雷手罗荣?”
酒肆中喧嚣依旧,没有人回应。
却有两三人,下意识望向东北角的五人一桌,那里正大肆笑闹饮酒。
“嘿嘿,罗师兄果然是高,让那小娘皮的爹娘兄弟,眼睁睁地看着她与咱们共赴九霄,那叫一个快活!”
“哈哈哈……就是可惜了,她母亲也算是个风韵犹存的,但就是性子太烈,一头撞死了,不然母女二人共事多夫,也算佳话不是?”
少年略有所感,走上前去。
“阁下是三河派弟子,号称‘拳如风,掌如电’的风雷手罗荣?”
此桌五人笑闹声戛然而止,齐齐看向少年。
那魁梧大汉打量一眼,见少年身上装扮,一眼就认了出来,冷笑道:“锦衣卫的人?”
他神情戏谑,似乎毫不将少年放在眼里。
少年点了点头,却又自顾问道:“一个多月前,陈家庄三十一口被灭门,陈老庄主两个儿媳被淫杀,是你做的?”
此话一出,满堂俱静。
酒肆中一双双眼睛全部都看了过来。
“对,就是你老子我,你待如何?”
那大汉被当众揭穿恶行,却也丝毫无惧,反而露出一丝回味,“那几个小娘皮真够味道,那身段,啧啧,嫩得出水……杀了可惜了,不过昨晚清月县卢员外家的千金,那才是好东西。”
“谁说不是呢!那老贼死不瞑目,瞪着一双死眼看着自己女儿被咱们玩弄,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罗师兄,还得是你有点子!”
“哈哈哈……过誉了,过誉了。”
魁梧大汉罗荣大笑摆手,其余四人也笑得肆无忌惮。
“看来又多了一条罪状,五十两的赏银还是少了,直接执行吧。”
少年依旧春风不改,随即掏出一支朱笔,在小册子上写写画画,自语道,“确认无误,击杀三河派罗荣于清月县郊。”
“杀我?呵!”
罗荣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对,杀你。”
少年头也不抬,兀自又写了几个字收笔。
对这般无视自己的态度,罗荣气极,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年纪不大,口气不小,看你这副皮面也颇有市场,不如去青楼卖卖屁股也好,何必来我这送死?”
少年似乎完全没有听见他的嘲讽,轻描淡写地将小册和朱笔收入怀中,自顾将腰间的刀抽了出来。
锵!
清亮的刀鸣卷起酒肆发黄发黑的门帘,搅乱了吹袭而来的夜风。
“恶业者猛于鬼,到了西安府的地界,不留下你的命,说不过去。”
“呵,还真有上赶着找死的!”
少年抽刀的动作,彻底让罗荣失去了戏耍之心,他话音未落,便先声夺人,如闪电般弹出右手,屈指成抓,直向少年咽喉而去!
出手之际,如风如雷,速度极快!
“鹰爪手!”
有人发出惊呼,一眼认出这是三河派的绝学。
罗荣手指间那粗壮如石的骨节,彰显出他强大的功力。
若少年被擒住,罗荣的五指只需稍稍用力,便是碎骨裂石,也不在话下,更何况是少年脆弱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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