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港岛一家老字号茶楼的僻静包间内。
丁坤到的时候,冯久已经在了。
他穿着一身略显紧绷的西装,头发梳得油光水滑。
一见到丁坤推门进来,冯久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张开双臂就迎了上来。
“坤哥,哎呀我的好坤哥,你可算来了,想死兄弟我了!”冯久的声音洪亮,结结实实地给了丁坤一个用力的拥抱。
丁坤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任由他抱着,手掌在他背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
“阿久,真是好久不见啊~你现在可是大人物,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东联社的坐馆了,还是吕探长面前的红人,我还以为你早就把我们这些老兄弟给忘了呢!”
冯久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随即更加热情地拉着丁坤入座,亲自给他斟茶道:“坤哥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冯久是那种忘本的人吗?实在是…唉,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啊!”
“来来来,先饮茶,这是上好的龙井,我特意为你点的!”
丁坤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慢悠悠地说道:“身不由己?我还以为阿久你跟着吕探长混的风生水起,吃香喝辣的,早就看不上我们这些个穷酸老朋友了?”
冯久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心里暗骂丁坤不给面子,但形势比人强。
他只能硬着头皮从边上开了一瓶白酒,倒了一杯端起说道:“坤哥,我知道以前是兄弟我做的不对,怠慢了各位老兄弟。”
“这杯酒我敬您,就当是赔罪!我干了,你随意~!”说完,一仰头,将杯中辛辣的白酒一饮而尽。
丁坤看着他喝下那杯酒,这才慢抿了一口茶,淡淡道:“赔罪就不必了,阿久,咱们认识十几年了,你突然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冯久见他终于切入正题,心里松了口气,脸上挤出笑容说道:“坤哥…既然你这么爽快,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
“兄弟我最近遇到点难处,手头有点紧,想…想跟你调点应应急。”
“哦?缺钱?”丁坤故作惊讶道。
他随即苦笑一声,摇摇头说道:“阿久,你这不是开玩笑吗?谁不知道你冯久是跟着吕探长的,说日进斗金都不为过。”
“你再缺钱,能缺到哪里去?反倒是我,小打小闹,看着场子,赚点辛苦钱,哪有余粮借给你?”
冯久连忙道:“坤哥你太谦虚了,谁不知道你现在跟了一个大老板,那可是真正的大水喉,手指缝里漏一点,都够我们吃的了。”
丁坤脸色一正,摇了摇头说道:“常生确实有钱,但也最讲规矩,我们的生意都是干干净净的正行,咱们那些生意可入不得别人的眼。”
冯久咬了咬牙,伸出五根手指,压低声音道:“坤哥,我也不借多,这个数…五千万,就周转两个月,利息什么的都好说。”
“只要你能帮我熬过这关,我不但连本带利归还,还给你准备一份厚礼!”
“五千万?!”丁坤像是被吓了一跳,声音都提高了几分,随即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绝对没有!阿久,你就是把我卖了,也凑不出五千万!这个忙我实在帮不了。”说着,他作势就要起身离开。
冯久顿时急了,一把拉住丁坤的胳膊,几乎是在哀求道:“坤哥,坤哥,你别急着走啊!再想想办法,算兄弟我求你了,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丁坤被他拉着重新坐下,脸上写满了“爱莫能助”:“阿久,不是我不帮你,你们们做的都跟‘白粉’有关,我们常生可是下禁令,跟毒有关的事情一律不准沾边。而且五千万不是小数目,肯定是需要常生点头的,我真的帮不上你了?”
冯久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眼神满是绝望。
丁坤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冷笑,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他故作沉吟了片刻,才仿佛不经意地问道:“阿久,你跟着吕探长这么些年也捞了不少,随便卖点资产不就可以填补了么?”
冯久听到这话,叹息道:“唉,不瞒你说,这事发生的太过突然,我现在就是想变现也要有人接手啊!”
丁坤笑着说道:“这个我倒是可以帮帮你,我们老板最近的房产公司一直在买地建房,你要是有合适的资产,倒是可以拿来看看。”
冯久仿佛生怕丁坤反悔,连忙说道:“坤哥你等等,我带了资料!”
他急匆匆地拿过放在旁边的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一叠文件,摊在桌面上。
“坤哥你看,这是我在九龙塘的两栋唐楼,虽然旧了点,但位置好;这是旺角的一个铺位,已经租出去了,每月都有进账;还有这套在半山的公寓…”冯久如数家珍为丁坤介绍着。
丁坤慢悠悠地拿起那些文件,一页一页地翻看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看得非常仔细,终于放下了最后一页文件。
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才缓缓说道:“阿久,你这些大多是些住宅和零散铺位,打理起来麻烦,变现也慢。按现在的市价估算,打包起来,撑死了也就值个两千多万,离你需要的五千万,还差得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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